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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她,走得目不斜视,恪守暗卫本分。书案距离床榻也就十几步远,没过三个呼吸,他就到了床榻前。

    “嗯……”梁轻鸢动了动,嘴角勾起甜甜的笑,许是做了好梦。

    风羿单膝跪在床榻边缘,俯身将她轻轻放下。

    这会儿,屋内烛光灭了一半,她躺在略显昏暗的光晕中,美得朦胧而梦幻。

    只一眼,风羿即刻收回视线走向书案,那把匕首正躺在书册边,他拿起匕首,薄唇微弯,掠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

    翌日。

    梁轻鸢睁开眼,通体舒展,想来是昨晚睡了个好觉的缘故。

    说到昨晚,她隐约记起一件事来,有人抱自己。她侧过头,没想这一转头看到的不是风羿,而是枕边的木雕。

    这木雕约六寸高,人不像人,物不像物,也没有棱角,根本看不出是何物。梁轻鸢拿起木雕,审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再一看,书案上的匕首没了。

    她眨眨眼。他这是用木雕换匕首的意思?

    相比之下,她确实更喜欢木雕,但这东西也太丑了。梁轻鸢拿着木雕下床,没往上头看,故意大声道:“真丑。”

    说完,她走到墙角,找了个偏小的空箱子,小心翼翼地将木雕放在里头。

    风羿不是聋子,哪里会听不见梁轻鸢的话。他不是不愿将匕首给她,而是匕首太过危险;再者,这匕首是暗卫的东西,叫有心人瞧见,他的点数还得再少一半;第三,木雕是他亲手做的,再不济都比匕首强。

    可一听她说“丑”,他又觉自己的手艺委实差劲,辱没了她。

    “公主若是不喜欢……”

    “不给,你放在我这里就是我的东西。”一听这话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梁轻鸢仰着下巴,言语中有点耍无赖的意思。

    经过生辰一事,两人之间算是跨过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梁轻鸢白日上学,夜里做衣裳。有时,她做的衣裳会给自己穿,在镜子里照了又照,还会问风羿的看法,“我穿得不好看?”

    起初,风羿只会说“好看”两字,后来,他用的词多了,比如,“这件衬公主的肤色。”“这件领口太低,”“公主不适合穿鹅黄色。”

    几次下来,梁轻鸢明白一件事,风羿并非冷漠的工具,他会说的字很多,也有自己的想法。

    某天,她做了件蹩脚的男装,硬是让风羿试试,风羿也不拒绝。

    十四岁的少年,身量已经很高了,比她高出半个头,而她做男装是按自己的身量做的,肩宽小,他穿上差点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