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捏紧手,冷笑道:“本宫为何要与你合离?你不会是想着,与本宫合离后娶五妹吧。呵呵,五妹是我们天巽国的第一公主,你也配。”
马车里昏暗,没什么光线。听得她的话,廉冠抬起深邃的眸子,棱角分明的五官一片模糊。
梁媛满脸挑衅,她以为,他们俩都这样了,不会再有更多可能,能让他多跟自己说说话便好,哪怕吵架,也是好的。
她不明白自己对他究竟执着什么。按理说,她是个豁达的女人,没想在情爱上这般放不开。
以前,她希望能捂暖廉冠的心。
如今,她只想看廉冠的不顺心。
任由梁媛如何挑衅,廉冠的脸总是不起波澜。
他性子硬,被皇上赐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已是极限,再让他对她千依百顺,宠她爱她,那是毫无可能。
“方才母后说,我们俩成婚一年还没子嗣该去太医院瞧瞧,本宫想不出搪塞的理由便说你有点儿毛病。”说罢,梁媛靠在马车壁上,闭眼讥讽道:“你记得去。”
“……”廉冠沉下脸。这事,以后会有很多。
*
晚宴散场,宫灯一簇簇熄灭,夜色漆黑如墨。
风羿跟着梁轻鸢回到寝殿,利落地跃上横梁继续雕刻。
渐渐地,木雕的衣裳越来越清晰,样式华美,正是梁轻鸢今晚穿的宫装。
“哼!”梁轻鸢气呼呼地脱下外袍往木施上扔去,一念及父皇对五姐的宠爱,她心里就气,跟有团烈火在烧似的。
今晚,他们都说五姐是宫里最美的公主,极尽赞美之词。她不觉得,一点都不觉得。
父皇先说,他们不过是跟着父皇说罢了。
她跺了跺脚,往横梁上看去,哼道:“你说,我跟梁绯絮谁好看?”
风羿手上动作一顿,果断道:“你好看。”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她的称呼变了,开始用“你”了。
梁轻鸢纠结着今晚的事没发现,发现了也会不介意。
“骗人,我不信。”梁轻鸢两手撑在被褥上,用力踢着自己的裙摆。她心里门儿清,自己有多不讨人喜欢,这皇宫里的宫人怕是没人会喜欢她。
可他们越是怕她,她就越要作恶,让他们更怕自己,如此循环。
“卑职从不骗人。”她打开话头,风羿索性收起了木雕,侧身往下看去,认真道:“卑职可以发誓。”
“好吧,我信你了。”梁轻鸢扬起小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冬天为何还不来,我想看雪。”
风羿见她闷闷不乐便问:“公主看到雪会开心么?”
“嗯……”梁轻鸢拔了发髻里的簪子扔在地上,“咚”,发髻如瀑直下,几乎铺满了她的背部,“不知道,就是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