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廉冠被她这话堵得语塞,粗犷的面庞整个黑了。这几年里,她不知抽了什么风,先是将府中的年轻丫鬟赶走,后变本加厉,将厨房里的老妈子也撵走,实在不像一个公主该有的行径。
“怎么,不成?”梁媛轻飘飘地反问,温柔地抬眼。
廉冠身前不住起伏着,瞧着像是动了怒,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带绿帽子,除非他爱极了这个女人。“堂堂天巽国的大公主,尽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不甘寂寞……他竟用这样的词儿说她。他们俩成亲快五年了,五年时间,足够长,长地她了解了他的每一个习性,而他呢,不仅没看到她的心,还曲解她的为人。
他能说出这种话,她对他却还存着一点幻想。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
梁媛心头苦涩,面上倒没变现出,“你能让一个丫鬟爬上你的床,本宫为何要耐得住寂寞?”
“我没……”那日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廉冠张嘴想解释,却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毕竟她已经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五年时间,他不是瞎子,知道她对自己的关心,一年四季的衣物都提前缝制,天热准备凉水,天冷准备热水,回来永远有一口热饭。
近来,他想了许多,打算跟她培养培养感情。谁知,他话都没说出口,梁媛便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廉冠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得平常,“把孩子堕了,我可以当无事发生。”
“堕了?”梁媛喃喃地念着这两字,面上温柔悉数褪去,抬头道:“听说辛玛族人来犯,你身为我们天巽国的大将军,为何不出征?打算做窝囊废?”
这孩子是无中生有,可堕胎会伤身子,他怎么能说出口。
他终归还是喜欢五妹。
廉冠直直盯着梁媛,沉默半晌,他开口,“如你所愿。明日我进宫同皇上请命出征。”说罢,他转身离去。走出门槛时,伟岸的身躯忽地停住,“倘若我战死,你带着孩子改嫁那个男人吧。”
这几字入耳,梁媛猛地停住手。
“啪嗒”一声,热泪从下巴处落下,重重跌在绣布上。
*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便到了除夕。除夕那晚,众人在太极宫用年夜饭。
半月前,廉冠领兵去了南边,梁媛身侧无人,有些心不在焉。
梁轻鸢幽幽地朝她投去目光,以往她们俩关系还算可以,而下毒之事后,她们俩极少说话,关系比薄冰还脆。
期间,李皎凤说了一句,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绯絮,过完年你就十六岁了,可有心仪之人?”
闻言,梁钊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下,他不笑,桌上十几人纷纷噤声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