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鸢瞪大眼,气得重重捶了一下床板。狗东西,又不听她的话。还以为他病了,原来是故意气她。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故意气她。
“哼!”梁轻鸢哼了声,示意自己在生大气。半晌过去,风羿还是没下,“嘭!”她又捶了下床板,外头的打鼾声猛地一停。
生怕吵醒白堇,她只得放弃今晚这难得的机会。
梁轻鸢转过身,拿了枕头胡乱一捶,“狗东西!气死我了!”她一边骂,一边打,累了才渐渐睡去。
待帐帘内呼吸均匀,风羿才从横梁上头落下,悄悄走近床榻。
寝殿内的琉璃灯全被白堇吹灭,只留一盏起夜的小灯,此刻,殿内昏暗。纵然如此,他隔着帐帘也能看清她的面容。
若没那些暧昧的事,他对她或许只是暗卫对主子的态度,而她勾得他动了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不一样了,至少,他不会单纯将她当成主子来看。
他愿意一辈子陪着她,也要相应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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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梁绯絮醒了。
李皎凤用完早膳便带着梁轻鸢去灵素宫道歉。
从灵素宫出来后,梁轻鸢只觉奇怪,在她的记忆中,五姐是那种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的软绵性子,但今日一见,她大为震惊。
五姐变了,跟从前截然不同,整个人凌厉不少。再者,以前的五姐多数时候都会听李皎凤的话,而今日,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李皎凤。
她那一声拒绝的话下来,她当时心都跳了,生怕父皇下一句话便是让她去十谷国和亲,好在父皇没说和亲之事,只让她去佛堂面壁。
然而他不提和亲之事,她反而更记挂,其次,她还得跟周宸游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五姐病了几日,她心里确实自责,可自责归自责,她并不会因此不讨厌她,这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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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位于太极宫边上,修得有五丈长,三丈宽,一丈高,里头整日点着烛火,日夜不灭,即便在夜里也如同白昼。
通常来说,佛堂是禁地,太监宫女除了日常打扫不得入内。
梁轻鸢虔诚地跪在蒲团上,仰脸对着上方的观音,双手合十。其实她不信佛,今晚会拜它是临时抱佛脚。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轻鸢想跟您求一件事。十谷国太远,又是个小国,轻鸢不想被送去和亲,您能不能帮帮我,保佑我。若是事成,我给你……”她想了想,实在不晓得菩萨需要什么,“您说吧,您想要什么,我都尽量给。”
这时,风羿就站在佛堂门口,一身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他静静望着里头摇曳的人影,月光将他的身影无限拉长。
身形一动,他来到佛像后头,故意压低嗓子,用内力发声。“信女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