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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那天,皇室成员照常在太极宫用晚膳。

    梁钊说了许多,有对几个儿女的愧疚,也有对魏栖打了胜仗的祝福,还有对梁绯絮和梁缨的催婚。席间,大家吃吃笑笑,喜气融融。

    走出太极宫时,天上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跟那晚一样大,迷乱人眼。

    如此的夜晚,梁轻鸢不由自主地开始思念风羿,想他在淮越国做什么,是否已经寻到风释。这几月里,他音讯全无。

    她如何能不担心。

    “公主慢慢走,小心些。”白堇在一旁撑伞,一手搀扶着她,时不时便会提醒一句,简直把她当不知事的孩子了。

    “白堇姑姑,我又不是小孩子,会小心的。”梁轻鸢娇气地回道。对于白堇姑姑,她心里有着许多感激之情。她由衷希望,白堇姑姑后半生能有个人陪伴。

    白堇的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带了一张万年不化的面具,语气倒是比以前缓和,细听之下情绪起伏明显,“在老奴眼里,公主永远是孩子。”

    大人都爱说这句。梁轻鸢没再说话,迎面感受着纷飞的大雪。

    不冷,没那晚冷。

    *

    第二年的春天,梁轻鸢到了临盆的日子。

    生产时,梁轻鸢喊天喊地,撕心裂肺。有几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可她没有,咬牙强忍,顺利诞下麟儿。

    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他竟没有陪在自己身边。念及此,她真心实意地想揍风羿一顿。

    这个狗东西。

    “恭喜公主,恭喜公主,是个女孩儿。”稳婆笑眯眯地抱着孩子放在她身侧。

    婴儿小小的一个,已经洗干净了,粉粉嫩嫩的,包裹在喜庆的襁褓中,双眼紧闭,小口张着,手脚却动得厉害。

    方才生产用了她太多的力气,这会儿是连说话都说不出了,尽管浑身无力,一见着女儿,她的心便化了,颤手摸了摸咿咿呀呀的婴儿。

    生男生女她无所谓,只要像她和风羿便成。

    她将脸贴向婴儿,一时百感交集,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她想风羿,很想,真的很想。

    外间,梁钊与李皎凤并肩站着。听得那压抑的哭声,梁钊忍不住了,打算上前安慰几句,刚走出一步又退回了原地。

    直到今日,他都不曾后悔自己当日做的决定。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破。

    只是,处死风羿是他下的命令,他还有什么立场安慰梁轻鸢,只会惹她伤心。

    见状,梁绯絮与梁缨相视一眼,将几个长辈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