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羿敛眉陷入沉思,他明白梁缨的意思。只是,梁钊真那么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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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梁钊出宫,排场不小,他端坐在龙辇上,身侧带了十几名太监和宫女,暗中也有暗卫与羽林军保护。
准确说,这些天他忙累了,想出来走走,欣赏欣赏帝都的夜市,顺便以身做饵,引出仇末的党羽。
君王出游,围观的百姓顿时将主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看戏的人密密麻麻,确实是个办事的好机会。
等皇家队伍行至一处时,忽地,道上两侧的人从摊子上拿出事先藏好的兵器,从四面八方冲向龙辇,意欲取梁钊的性命。
百姓看戏时聚得快,逃命时散得也快,他们一走,道上瞬间空旷不少。
“铿铿铿”,一等这些人现身,人群中的羽林军便跟着冲了出来,挥刀杀敌。
梁钊稳如泰山地坐在龙辇上,神色平和,似乎并不将这场刺杀当回事儿。
倏地,“滋啦”一声,龙辇上头的帆布被剑气割破,接着,尖锐的剑光自上而下逼近。这把剑很快,连暗卫都没来得及反应。
梁钊心头疑惑,迅疾一闪,落地翻滚,不想另一刺客从背后逼近,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破空而至,救了他。
执剑的男人煞是普通,瞧不出身份。
男人将梁钊送上龙辇,身手矫健,始终待在龙辇周围,比起暗卫也不遑多让。梁钊眯起眼,若有所思。
不消片刻,刺客要么被擒,要么被杀,街道两侧清除得干干净净。随后,梁砚书等人带着羽林军跪在地上领罪。
“请皇上恕罪,微臣救驾来迟。”
“请皇上恕罪,儿臣救驾来迟。”
“请皇上恕罪,微臣救驾来迟。”
梁钊没看自己的儿子和女婿,反而看向方才救了自己的男人。“你,走上前来。”
男人上前,单膝跪下,低头道:“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钊往前倾了倾,面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假思索道:“草民,易渊。”
“……”梁钊皱起眉头,这几个小兔崽子,当他是瞎子么。梁砚书一人办事兴许会有纰漏,但今晚魏栖和元千霄也来了。
他们三人共同办事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那便是硬生生把他当傻子。
眼前这个男人,不用猜他都知道,是风羿。难怪梁缨总在他面前提梁轻鸢的婚事,想必是摸透他的心思了。
今时今日,他根本没有赐死风羿的心。那日清晨,风羿原本要说仇末的事,结果他在气头上,没让他说。倘若当时他静心听一听,还真没后面的事。
认真说起来,这场仗,他有责任。
也罢。为了轻鸢,他只能当风羿死了,而眼前这个,单单是救他一命的普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