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喘了口气, 待气儿上来之后复又继续说道,“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这一说儿,总有些路啊,它得你一个人走过。任你再怕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得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相信等娘娘她生下孩子后,有了新的寄托,就算是知道了老婆子的死讯也不会太过伤怀了。”说着,她抹了把脸上淌着的一行泪。
“这人一旦有了新的寄托呀,她就很快会从伤心中走出来的。你可得把这事儿给我瞒好喽,在娘娘她顺利生下孩子之前,千万不能叫她得知老婆子的死讯知道吗?老婆子就托付给你这一件事儿,临走了你可一定得给我做好晓得吗?”
“是,铃兰发誓一定会守好这个秘密,不叫娘娘知道动了胎气的。”铃兰用手擦掉满脸的泪哭着应道。
“等老婆子到了那边,若是娘娘有心的话能为老奴哭上一场,那老奴这辈子儿就没白来喽。”姜嬷嬷她这一生都未成亲,将自个儿对着孩子所有美好的期待都放在了自家小姐身上。怕她伤,又忧她痛。想来只有等她闭眼的那天她才能放下这份对王瑜兰的牵挂吧。
“对了,你把这个东西收好了。等娘娘她安安稳稳地出了月子,你再把这封信给她。记住,若是侧妃娘娘那边爆出了什么消息的话,你就往老奴身上推,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奴做下的孽,与娘娘她无关。
铃兰你记住了吗?除非栖鸾阁那边爆出什么消息,这封信你一定要等到娘娘她出了月子你再亲手交给她。娘娘她看了这封信就会明白的,叫她不要自责,一切都是老奴一个人的主意,与她无关。”临到最后,姜嬷嬷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交到了铃兰的手上。
虽然嘴上不说,可姜嬷嬷她心里对着侧妃腹中那个未能来到世间看看的孩子不是不愧疚的。她这一生也就做了这么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夺了侧妃孩子的一条性命,还害得侧妃这么些时日都未能再成功有孕。
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她自觉自己的主子一直都是王妃娘娘,侧妃无论再无辜,她身为妾室与王瑜兰代表的正妻自古以来就是天然对立的关系。所以这件事儿即使心中感到再抱歉、再愧疚,可她从未后悔过。
铃兰看着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字心中虽然满是不解,可她知道嬷嬷她是一定不会害自家娘娘的。“嬷嬷您尽管放心,铃兰一定会把这事儿办好的,您就放宽心好好养病,说不准您心情一好,这病也就痊愈了呢?”铃兰搜肠刮肚地安慰着姜嬷嬷。
“好了好了,铃兰你就不必送了,好姑娘,你只要替我把娘娘她照顾好,那就是对老婆子最好的回应了。”姜嬷嬷推拒着铃兰叫她不要再送自己,如今王妃娘娘那边月份大了,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她怎么能放心娘娘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守着呢。
看着姜嬷嬷提着一个轻飘飘的粗布包袱离去,铃兰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沉甸甸的。姜嬷嬷走了,自家娘娘还深陷在王府之中,在这迷雾重重的王府之中,她见不到王妃娘娘的前路,也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整理好自己的一番心情后铃兰轻手轻脚地回到了王瑜兰的身边,她刚想为王瑜兰掖一掖被角,王瑜兰就忽然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