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视,陈修远笑道,“我玩笑话,陛下不会当真了吧?”
陈翎也笑,“怎么会?如果朕都坐不稳这皇位,那谁都坐不稳,朕没开玩笑~”
陈翎言罢,陈修远嘴角微微勾了勾。
两人都笑了起来。
陈翎又道,“对了,去丁州收粮的时候,朕给你一个人,你带着他一道去,让他去做收粮的具体事宜。”
“哟~谁?”陈修远好奇,“曹之都?还是霍连渠?褚平舆?还是安允白?”
陈翎摇头,淡声道,“都不是,是范玉。”
范玉?
这个名字陈修远隐约有些印象,但是对不上号,朝中官员这么多,他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挖出来的一个名字。
陈翎道,“范玉在结城做城守,谭进弃了结城和聘陶,退守怀城,慌乱中,范玉由下面的护着,捡了一条命,路上应当还要将养一段时间,你带上他一道去,朕就不单独见他了。”
陈翎说完,陈修远忽然想起“范玉”这个名字来,“我想起来了,范玉是那年直言进谏而后开罪了先帝的探花郎吧?”
“正是他。”
“我记得你救过他,但是没有用他,他眼下在结城做城守?”
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
陈翎点头,“一个人再厉害,若是不懂得审时度势,用合适的言辞和方法,去到哪里都会带去麻烦。尤其是朝中,六部两寺,还有各地官员都要打交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所以即便是探花郎,有的人能用,有的人也不能用,他以前就不能用。”
陈修远好奇,“那这次呢?他没有投靠谭进便可用了?”
陈翎笑,“是。他这是忠君,朕自然要让人看到,他做的是对的,尤其是眼下这种事情,朕为什么不用他?但用,也不用的用法,京中有不少高位闲职,可以养人;但这次朝阳郡水患,流民大量涌到结城,他先到是调动驻军,又将流民分批安排入城,没有滋生动乱,朕起初不知晓是他,后来是听沈辞说起,他这几年在结城一步步做起,想来是磨砺了性子,沉熟稳重也知晓迂回了,所以朕想试试看,他能否堪大任,你带着他去收粮,好好替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