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简怏怏道,“方才是方才,眼下是眼下,谭进脑子没进水就不会走坤城这条路,这条路在平南地界不说,就贴着楯城方向,到处都是驻守的驻军,禁军还有陛下的紫衣卫,他真就脑子进水了才会往这里扑……”
石怀远笑了笑。
陆鸣简继续道,“陛下就是被我闹得烦了,就选了这处让我跟来,这是最不可能的一处。”
石怀远耐性,“但不也有痕迹吗?世子,任何一处地方都有可能,即便就在跟前,也不可掉以轻心,我们离这处近,自然先来此处。”
虽然石怀远说得是能让他心里舒服些,但陆鸣简还是提不起精神来,伸手打了个哈欠,叹道,“不掉以轻心,就是这里连只野猪都没有,又怎么会有谭进呢?这种野猪都不来的地方,谭进来做什么?”
石怀远温声道,“世子,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可以绝处逢生。”
地处草丛中,谭进听到石怀远那个黄毛小子说的那些胡话都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听到石怀远这句,眉头皱紧。
至少石怀远是没有掉以轻心的。
他们藏在地坡处的石坑里,用草丛遮挡,除非一点点查看,否则轻易不会被发现,眼下又夜深了,周遭举着火把一点点查不现实。
屈光同握紧手中的佩刀,呼吸紧促着。
这一路逃到坤城附近,已经极尽小心,从怀城方向追赶的人应当没到,叔父让各处留下踪迹,是为了混淆视线,谁想到天子真的会让陆鸣简那个黄口小儿来应付一遭。
快了,应当要过了。
谭进和屈光同久在沙场,从马蹄声就能听出这支队伍至少有一千多人。
眼下,他们只有几十余骑,根本无法硬拼。
若是被发现,只能跑。
谭进面色要比屈光同沉稳得多,眼下自乱阵脚并无用处,只能祈祷对方安稳过去,若是没有安稳过去,也只有想下一步如何做。
马蹄声阵阵,往前走去,应当快了。
屈光同深吸一口气。
只是忽然,听到陆鸣简的声音,“等等,先等下。”
谭进和屈光同脸色都变了。
“世子?”石怀远不解。
陆鸣简嘿嘿笑道,“方才忘了,眼下憋不住了,就这里解决了吧。”
石怀远舒了口气,“你们两人,跟上。”
陆鸣简下了马车,“别别,这么远就好。”
等陆鸣简行至角落处,开始纾解,整个石坡下方气氛都凝固了,屈光同看着从舒服头顶划过的……屈光同握紧了佩刀。
谭进咬紧牙关。
自十岁跟着父亲上沙场,他就没受过这种辱!
但眼下……
谭进攥紧掌心,若是手中有茶盏,定然都会捏碎了去。
陆鸣简又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提裤子转身,屈光同看向谭进,心中都是屈辱。
陆鸣简离开到足够安全之处,“石将军,那里有人!躲在石坡下!我看到剑光了!”
陆鸣简的这一句让所有人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