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三岁多,会用筷子,但不怎么利索,方嬷嬷换了勺子给他。
陈翎给他夹菜,他用勺子盛着吃,笑得很开心。
阿念知晓父皇跟前,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要安静,细嚼慢咽。
但他许久没同父皇一道用饭了,阿念听话吃了不少东西,没有挑食,也吃得饱饱的,然后放下勺子,温声道,“父皇,我用好了。”
陈翎颔首。
阿念眼睛机灵一转,又道,“父皇,《五目记》我已经可以全部背完了,你听我背书吧。”
陈翎不由笑了笑,知晓阿念努力,也想要她的赞许。
“好啊,去苑中。”陈翎说完,阿念果真欢喜。
苑中暖亭内,阿念摇头晃脑背着《五目记》,虽然拗口,但是竟然被他一口奶声奶气的童音,背得朗朗上口了去,听着还很是悦耳。
陈翎认真听着,也不由想,阿念其实很聪明,这么难的《五目记》换作旁的孩子许是背上大半年都背不下来,但阿念连抑扬顿挫都能背出韵致来。
这些东西,原本这个年纪就读不懂,只是让他磨耳朵,有预感,日后也不会枯燥生涩,阿念比旁的孩子做得都要好。
她越发觉得,阿念以前也聪明,但她拘得多,阿念反倒不怎么用心。
这月余跟着沈辞,仿佛又是另一番气象,连背书都有兴趣了。
陈翎思绪中,启善来了跟前,“陛下,建平侯世子来了。”
盛文羽?
陈翎轻嗯一声,刚放下手中那本《五目记》,盛文羽便来了苑中,“微臣见过陛下,殿下。”
“免礼。”陈翎轻声,亦起身朝阿念道,“朕同少逢有话要说,你同方嬷嬷一处。”
阿念听话点头。
“同朕一道走走。”陈翎言罢,盛文羽拱手,“是。”
陈翎苑子在平南侯府的清净处。
眼下,陈翎同盛文羽一道在苑外的小道中踱步,启善远远跟在身后。
“有事寻朕?”陈翎问起。
沈辞去立城的四年,东宫的伴读之中帮她抗下事情的是盛文羽和方四平,尤其是阿念出生后不久,她刚回京中,父皇病重,朝中暗潮涌动,不仅是陈宪,陈远,还有早前的两个叔父都蠢蠢欲动,那时大爷爷同陈修远还未入京,是盛文羽和方四平在替她奔走。
后来她登基,曹之都,霍连渠,褚平舆,安允白都放在别处,暂时不可动,也是那时候,盛文羽和方四平顶着朝中巨大的压力,一步步成了手握实权的建平侯世子和吏部侍郎。
早前平定怀城,驻军统领之职交予盛文羽她也放心,因为知根知底,也因为信赖。
陈翎问完,盛文羽从袖间拿出一枚锦袋呈给陈翎,陈翎意外,因为是盛文羽递来的东西,陈翎也没循着规矩让启善打开,而是自己打开看了看,是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悠”字,这是她的玉佩。
陈翎恍然想起应当是早前落在怀城了。
她一直以为……是落在逃命途中找不到了,没想到还能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