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翎叹道,“沈自安,我发现你脸皮有些厚。”
沈辞笑。
“笑什么?”陈翎看他。
沈辞伸手绾过她耳发,温声道,“就是想起小时候,树枝划伤手你会哭,在京中走错路,找不到我的时候也会哭,被人欺负还是会哭,我当时想,你怎么这么爱哭?”
陈翎礼貌提醒,“沈辞,可以了。”
沈辞继续道,“我当时还在想,你要怎么才不哭,护着你行不行,不让旁人再欺负你了……结果长大了,是我惹你哭……”
陈翎想起在阜阳郡时,他让傅叔带她和阿念走,她等来的是小五背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他。
陈翎一语带过,“是吗?我记不得了。”
他轻声道,“我记得,玉山猎场,还有阜阳郡的时候。”
陈翎目光滞了滞,微恼,“你今晚出去同嗯嗯睡……”
沈辞轻叹,“啧啧,昨日才成亲,今晚就被赶出去睡,我是不是最惨的新郎官?要传出去,我是不是有些丢人了?”
陈翎认真道,“最惨的新郎官,是日后再也见不到夫人那种。”
沈辞似恍然大悟,“那不成,那得将夫人哄高兴了,我们家夫人娇气,吃梨要吃青的,不是黄的,也不要太青的,要青中带黄的那种……”
陈翎:“……”
沈辞又忽然笑道,“是挺娇的,声音也娇……”
陈翎愣住。
他贴耳道,“我爱听。”
陈翎脸色倏然一红,转眸不去看他,而是伸手,稍稍撩起帘栊,朝车夫道,“先去唐府。”
“是,夫人。”车夫应声。
沈辞也才想起,是应当去唐府一趟,她明日就要离开立城,要有始有终。
***
方才西街处,见将军还真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抱夫人上了马车,韩关、郭子晓和小五都僵住。
树叶划伤了手指,走不动路……
怎么看将军的模样,都明显感觉将军很享受夫人同他撒娇的时候啊!
这,这也和陛下差太多了吧!
陛下是——动朕的人,问过朕了吗?
夫人是——看吹糖人站得久了些,脚麻了,刚还扭了,裙子也拖地了,会弄脏的……
总之就是,就是夫人同陛下,全然是不同类型的人哪!
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将军分明像是两个都喜欢,尤其是将军今日看夫人的眼神,爱慕都要溢出来了,恨不得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或是根本不用夫人说什么,将军就已经是什么了!
嘶,不对啊!
“诶,我说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吗?”韩关叹道,“将军同夫人,他们,好像有些太好了……”
小五挠头,“是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郭子晓环臂,“我说你们想什么呢,这不挺好吗!早前还担心将军同夫人不好,今日见到了,将军同夫人两人好着呢,又觉得不对了。老韩,你是过来人,新婚燕尔,洞房花烛,将军怎么就不能忽然开窍,食髓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