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奏。”陈翎应声。
“谢陛下。”常世勇拱手。
眼见到此处,今日早朝中的这场风波算是应当过去了,但御史台带头之人继续道,“陛下,此事平南侯府在其中尚未脱嫌疑,陛下虽已责成大理寺彻查此事,但平南侯世子尚在京中,若还自由行事,实为不妥。”
当即,也有朝中官员响应,“的确如此,若平南侯府已有嫌疑,平南侯世子是不应当再自由出入京中。”
陈翎仔细留意接连响应的几人,没有打断,慢慢听他们说。
接连几人恳请之后,是方四平上前,“启禀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不妥。此案尚未有定论,扣下世子是想传递什么信号给平南侯府?给朝中?给国中?此事如此做,是否更欠妥当,还需商榷。”
“平日大理寺办案,若有嫌疑之人,也会提前扣下;为何到了平南侯府这处就要网开一面?”
对方继续咄咄逼人,方四平平静道,“正因为是平南侯府,功臣之后,才不能寒了平南侯府上下的心。若是大理寺彻查,此事确实同平南侯府有关,那便另当别论了。”
“但若是真同平南侯府有关,平南侯世子又趁乱逃出京中,朝中明知如此,还是放虎归山,这个责任,方大人担得起吗?”
方四平冷眼看过,“御史台如何谏言,是御史台的事,但在翰林院看来,此案并未定夺的,若因处置不当,逼反平南侯府,这样的前车之鉴,临近诸国还少吗?御史台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
方四平继续道,“微臣看来,无论是翰林院,还是御史台,都负不起这个责任,燕韩几百年基业,也不是草木皆兵,宁肯错杀千人,不能放过一人来的。此事自有天子定夺,但平心而论,御史台今日谏言不少,既是谏言,也应有度,否则就不是御史台上达天子,下察百官的清明,而是越雷池过多,想在朝中主事了?”
若说方才御史台的人还在群情激奋中,宁相虽然安抚了各方,但并没有浇熄方才吴佐一点燃的御史台众人心中热情。
但方四平的这番话,才真在御史台众人心中敲响了警钟。
若御史台再如此行事,就不是公正谏言的御史台,而是触手伸到了朝中……
打蛇打七寸,方四平的话让御史台众人脑中都清醒了一番。
确实逾越了。
但随着方四平的一番话,方四平和翰林院再度站上了风口浪尖。
陈翎目光瞥向殿中,继续看着殿中众人,不知道下一个出来的人是谁……
但朝中谁都未想到,此时站出来的人是方四伏,“陛下,微臣有事起奏。”
“说。”陈翎知晓方四伏是要在风口浪尖处将方四平拽回来,一笔写不出两个方字。
方四伏笑呵呵道,“启禀陛下,早前谭王之乱,平南侯府确实鞍前马后,当时的庆功宴诸位大人应当都有目共睹。陛下一惯爱民如子,更待朝中亲厚,如今此事尚未有定论,风声传出,恐怕平南侯世子在京中也不安心,平南侯也不安心。不如陛下传召世子入宫伴驾,等事情有了定论,再行定夺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