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好,沈家也好,又给天子惹麻烦了。
他阖眸。
冰冷的牢狱里,清冷透着寒意。
这样的地方呆得久了,人心也会扭曲,暴躁,阴暗。
沈辞从袖间掏出那枚同心结,他一直带在身边,却没想到,是眼下阴暗牢狱里唯一的寄托。
我要怎么做?
阿翎……
***
沈家谋逆之事迅速发酵,沈辞又身居要职,沈迎参与谋逆与通敌叛国一事的影响和重要程度远远盖过了原本平南侯府涉及湖城官银一事。
所以从九月起,大理寺便先后主持了两轮会审。
从九月初到九月中旬,沈辞被提审了两次。
两次会审其实都没有更多进展,所有的证据都停留在早朝那次,大理寺虽然梳理了案情的始末,也试图在会审时从沈辞口中拗出些东西。
但沈辞一声都没有应。
所有的事情都以不知晓结束。
沈辞虽然眼下在大理寺牢狱羁押,但天子的原话是羁押,等候会审。
这其中就微妙得很!
是羁押,等候会审;不是革职查办!
这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大理寺上下也只能揣摩天子的意思,在没揣摩明白之前,谁都不敢妄动。
沈辞和地方官吏,或是朝中的文官不同。
先不说沈家的门第,沈辞祖父在军中的地位,就说沈辞如今在立城边关驻军中的威望,还有禁军统领这一官职,对大理寺而言就是烫手山芋。
整个过程中,除了将沈辞和大理寺中旁的犯人分开羁押之外,动不了刑讯。
但天子又在催促,所以会审一轮接着一轮,却根本审不出什么。
直至九月下旬,大理寺忽然提审,狱卒私下告诉沈辞,天子亲自来大理寺听审了。
沈辞心中一沉。
陈翎不会无缘无故来……
若是大理寺一轮二轮三轮会审结束,没有确凿证据可以定论,四轮终审结束后,陈翎也不会露面。但陈翎来大理寺,沈辞知晓是又生事端了。
大理寺会审堂中,陈翎在侧位听审。
早前会审,沈辞没有跪下过,眼下天子至,沈辞单膝跪下。
陈翎没有出声。
沈辞心中越发清楚出了事端。
之前的会审,都会由大理寺和会审部轮流问话,而这次,姜宏允直接让带人证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