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看看爹,临到屋外的时候,却听到屋中都是笑声,说话声,还有叫好声。
沈辞驻足,在窗外往内看了看,见是赵伦持同爹在一处,两人在讨论作战路线图,也在笑,应当是说的斥丘之战,说得很投入,也和尽兴,赵伦持一直在问问题,爹也在同他耐性说起,他没想到,便也靠窗看了很久。
离开军中多年,爹的最后一战就是斥丘之战。
爹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沈辞也想起他在边关同刘老将军在一处的时候,时光如梭……
他原本是想去见爹的,但见他同赵伦持说的开心,遂也作罢。
***
折回的时候,见余亚同范玉在一处。
“范玉?”
他早前就知晓曲边盈和范玉负责押运粮草北上,那是十一月末事,眼下正月中旬,是押运的粮草到了。
“沈将军?”范玉也惊喜。两人算是旧识,早前谭王之乱结束便在阜阳有过交集,后来范玉回京,也同沈辞照面过。一晃这么长时间,早前沈辞因为沈家下大理寺牢狱时,范玉还在湖城未回,眼下倒是许久之后的重逢照面。
“一路顺利吗?”沈辞问起。
范玉拱手,“劳将军记挂,路上顺利。”
沈辞点头。
范玉本在同余亚交接粮草之事,见了沈辞来,简单招呼,又朝余亚道,“余将军稍等。”
余亚应好。
范玉这才重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沈辞,“将军,陛下有东西,让我亲手捎带给将军。”
沈辞接过,是信封,是给他写的信。
沈辞笑了笑,“多谢了。”
范玉拱手,而后折回余亚处,继续同余亚一道交接粮草之事。
沈辞在一侧拆信。
信封很厚,沈辞估摸着有十余页,不知道她写了什么写了这么长。
拆信的时候,沈辞心中满怀期待,正月中的,早前宫中的消息前几日就传到了边陲,初一宴上,陈宪和陈远相继逼宫刁难,最后阿翎都相继解决,他也才知晓当初分开时,她同他说起,他们都有要做的事,她要做的就是应付陈宪和陈远。
沈辞也想过,信里是不是阿翎同他详细说起初一宴上的惊心动魄,但又想时间不对。
范玉是十一月离京的,那个时候陈翎托他带的东西怎么会是初一宴上的情景。
沈辞拆开的瞬间,却微微愣住,很快,这十余页简简单单的字迹,却让他湿润了眼眶。
无他。
都是“念”字。
每页第一个“念”字都是阿翎写的,而后都是歪歪倒倒,大小不一,张牙舞爪,犹如狗刨的字迹,应该是刚学会握笔的阿念照着陈翎的自己临摹的。
是自己写的自己的名字,也是思念的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