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伦持愣住。
“爹!”沈辞似是早前就被掏空看的心底,如今生生再掏空一次,颓然抱起他,“爹,你做什么……”
——我在林北驻军呆得好好的,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林北!我在这里都这么久了,你不来,也没人认识我,怎么你来了就要赶我走?我要上阵杀敌!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太子是你儿子!”
——我是主帅他爹!
沈辞浑身颤抖着,拢紧怀中的人,似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说不出。
——放心吧,我不逞能,听指挥。
——自安,爹就是……同你一处上阵,挺骄傲的。
沈辞拢紧他,眸间如同堕入深不见底的永夜里。
***
陈翎在睡梦中惊醒,良久,都还心有余悸。
自安?
一侧,启善担心,“陛下,可是魇着了?”
陈翎摇头,“没事,还有多久到?”
启善应道,“快了,方才见陛下小寐,便没叫陛下,眼下差不多到了,陛下也正好醒了。”
“好。”陈翎轻声,她方才是梦到……
梦是反的。
陈翎微证,还是朝启善道,“启善。”
“陛下。”启善刚应声,马车缓缓停下,紫衣卫的声音在外道起,“陛下,到了。”
陈翎才道,“晚些再说。”
启善应是。
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看起来普通的宅子,但因为在京郊冷清处,没有往来之人。
陈翎来前,便有紫衣卫值守。
陈翎入内时,紫衣卫上前道,“陛下,人在苑中。”
陈翎到了苑中暖亭处,果真见宁如涛坐在暖亭中,见了她,也没起身,只是一直看着她。
陈翎交待声,“侯在这儿就好。”
紫衣卫应声。
她有话要单独同宁如涛说,旁的紫衣卫在稍远处值守。
京中才出了陈宪和陈远的事,宁如涛的事要慎重。宁如涛居相位,又是早前的太傅,如今的帝师在朝中的位置举足轻重,轻易不能动作。初一宴后的十余日,她在处理朝中善后之事,将宁如涛称病,羁在这处京郊小苑里,没有走路风声。
“陛下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杀我?”宁如涛看她,“我教过陛下,这样的人留下是祸患。”
陈翎在他在对侧落座,“朕有很多事没想明白要来问问老师,老师既然有心教联,最后为何要帮陈远?”
宁如涛看她。
陈翎又道,“也不是帮,老师若是真帮陈远,陈远也不会落得最后如此。老师只是什么都清楚,但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