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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雪久不见沈寒星有动静,她想了想,拢着床幔准备挂到一侧的银钩上。

    床幔掀开大半,烛光照亮昏暗的床榻。

    林星雪渐渐看到半躺着的沈寒星,先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尖翻转着茶杯。茶杯是深褐色的,与白皙的双手形成鲜明对比。

    然后是半开的衣襟,露出精瘦的胸膛,再然后是弧线流畅的下颌,淡淡血色的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是一双深墨色幽幽看向她的凤眸。

    目光冷寒,像是积压千年的冰雪,令人脊背生寒。

    林星雪双手一颤,此时外面响起一道故意放轻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小丫头惊愕的声音:“将军,您怎么醒了!”

    被小丫头的声音一吓,林星雪双手一松,刚刚拉开的床幔再次回落,遮住那双寒厉的双眼。

    林星雪赶忙拿起桌上的团扇,局促地退到屏风后面,也不敢再坐在榻上,静立在侧间,静静等着里面的人起身。

    落枝瞧着那新娘子跑出去,有点摸不着情况,一边拉开床幔,一边偷偷瞧一眼沈寒星的表情。

    只一眼,赶紧低头快速将衣裳拿过来,推着轮椅放到床头。

    心中想着,完了完了,将军这一醒来就生气,待会儿不会把气撒到新娘子身上吧。

    这新娘子都不能说话,被将军欺负了,岂不是连求饶都不行?

    她一边想,一边不忘拉响床头的那个铃铛。

    清脆的铃铛声传到屋外,顺着细线牵动另一头的铃铛。

    很快,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急匆匆走进屋内,门一推,屋外的寒气顺风吹进来。

    冷风灌入侧间,林星雪下意识轻颤身子。

    这间屋子过分的冷,窜进来的寒气似要侵占每一个角落。

    林星雪默默挪了一下,尽力让自己躲到避风处。

    那少年看了一眼新娘子,团扇被她拿在手中,低头遮面。她静静站在那里,在这间肃静的屋子里,莫名显得突兀,像是一抹突然闯进来的亮色。

    落言不敢多看,压下心中思绪,脚步急促走进内室,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沈寒星,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看向落枝:“去,准备热的茶水,跟嬷嬷说,将军醒了。”

    落枝出去不到半刻钟,整个东跨院从寂静中苏醒,厨房的灯火亮起来,仆役在外忙碌,无人敢探看主屋一眼。

    落言陆续点亮蜡烛,整个正房亮堂起来。

    他回到沈寒星身边,低声询问:“将军怎么这个时候醒了?祁大夫说要十日。”

    这才第六日,他以为将军不会醒,所以屋内才什么都没准备。

    至于那个新娘子,将军昏睡前吩咐,不许在他屋内添置物件,谁也不敢忤逆。

    沈寒星靠向椅背,轻启薄唇,“府中这么热闹,我当然要起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