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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雪回到西侧间,梧桐尚未回来,她叫一个小丫鬟搬来一盆热盐水,将右手泡在温热的盐水中,缓解痒意。

    衣裳的墨点已经完全晕染开,正好落在绣着的白雪红梅上,显得分外突出。

    林星雪幽幽叹了口气,最终她还是逃不过要换衣裳的魔咒。

    约莫泡了一刻钟,林星雪才将右手抬起,用布巾擦干净右手,看着那处冻疮分外惆怅。

    她不是第一次生冻疮了,每次都是挠心挠肺的痒,偏偏又抓不得。犹记第一年生冻疮时,她那时不懂又忍不住,不小心将冻疮抓破,结果反复结痂也好不了,一直到来年春天才好转,如今食指内侧还留着一道明显的疤痕。

    梧桐回来时,林星雪正忍不住轻轻挠着。

    她一瞧,很快猜到是生了冻疮,赶紧握住林星雪的手,不让她乱挠:“我的好姑娘,可不能挠了,这是冻疮,挠破可得难受一个冬天。”

    林星雪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她指了指衣裙上的墨点,示意要换一身衣裳。

    梧桐一边替她拿衣裳,一边安慰她:“夫人也别着急,其实这两年夫人生冻疮的情况明显好转,许是来年冬日便不会再生冻疮了。”

    林星雪无声地叹口气,希望如此吧。

    只是今年怕是一样难熬,医馆开的那些冻疮膏都不怎么有用,别的法子她也尝试过,但是手上的冻疮依然会恶化,也不知今年能不能好转。

    内室实在是冷,林星雪用最快的速度脱下外衣,套上新的衣裳。梧桐替她系盘扣时,忍不住念叨:“也不知将军为何不用火炉,仆役住的地方冷极了都会用火炉,反倒正房这边不准用。之前用小厮擅自在正屋这边燃火炉,当天就被赶出侯府,听说还被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也无人再敢私自在正房用火炉了。

    林星雪听完,心里分外惆怅。

    她觉得这个冬天怕是会分外难熬。

    “唉,”梧桐感受着屋里的冷,忍不住叹气,“真是苦了姑娘了。在苍岭县时是没有钱买炭火,好不容易回京了,竟然也不能用火炉。当初若不是将那点炭火都……姑娘也不至于手脚冻出冻疮,直到来年春天才好,连疤痕都难以消除。”

    梧桐心疼林星雪,这样的话也只能在人后说说。

    林星雪摇头示意无事,她抱住热乎乎的暖手炉,眼角弯弯地笑起。

    不怕,还有这个呢。

    梧桐怎会不知姑娘在安慰她,并不多说。

    两人一道往外走,林星雪走在前面,她刚走出内室,脚下忽然一顿,吓得梧桐抬头问她:“姑……”

    一声“姑娘”卡在喉咙里,梧桐看着落言推着沈寒星走近,后背生出冷汗。

    将军什么时候到的?她们刚刚说的话,会不会被听见了?那些抱怨的话若是被听见了,将军会不会为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