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尽,林星雪还在纸张空白角落画了一棵树,狂风吹折树干,那棵苍老的树似乎随时会倒下。
她没有写明,但沈寒星看得懂。
树欲静而风不止。
林星雪仰头看着他,沈寒星视线微缓,而后扯过那张纸条,撕成两半,随风扬去。
他不再多说,但谁都能看出他的态度。
偏偏林星雪固执地蹲在原地,等了他许久,等到起身时都有些踉跄,幸好梧桐及时扶住她。
她没有像新婚那夜倔强地等着沈寒星心软。
有些心结是需要时间慢慢消融的。这一次不行,那就下一次,总有一天她会带着夫君去见老太君。
林星雪最后看了一眼沈寒星,见他不回头,便转身提过那只兔子灯笼沿着游廊往院外走。
沈寒星不去,她还是会去陪老太君守岁。
少女身影孤只,在寒风中更显瘦削。
那兔子灯笼来回晃动,为她照亮眼前的路。
一直到走进寿安堂,寒风才终于被挡隔在外。
林星雪脱去月白斗篷,轻舒一口气,端起笑容往里走。
她一进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看。
沈老太君亦是等了一会儿,见她身后真的无人,心里微叹一声,招手让林星雪上前:“外面是不是很冷?快过来坐吧。”
林星雪向陶氏行完礼,坐到沈老太君身侧。
沈老太君看向她头上的步摇和额饰,笑着点头:“祖母猜得果然没错,这红珊瑚当真极衬你,总算不用放在祖母那里落灰了。”
林星雪腼腆笑着,她感觉到有人看向她,顺着目光看去,对上沈梨的眼睛。
沈梨见她发现,浅浅一笑,声音温和地问:“嫂嫂,二哥不陪你过来守岁吗?”
沈梨一问完,堂中一静。
沈老太君看了她一眼,沈梨低头轻抿茶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林星雪面色淡然,梧桐及时解释:“将军事多,便让夫人先行过来。”
至于能不能及时赶过来,那便不好说了。
话题轻巧揭过。
沈老太君有些赏识地看着梧桐,看向林星雪的目光也有不同。
都说这个庶女天真懵懂,可她的婢女说话得体谨慎,主人当真就是被保护的那一个吗?
这厢陶氏陪着说话,沈梨倒是安静下来再未出声。
沈老太君明显更亲近林星雪一些,两人同坐上面倒更像是亲祖孙一样,反衬得陶氏她们疏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