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星看了一眼那狼和兔,他能看到细小的雪粒子消融,很快狼和兔都会消融在阳光之下,然后化成冰凉的雪水,难分彼此。
这样的想法奇怪又令人愉悦。
大抵是少女幼稚的做法影响到他,他竟也会生出这无聊的联想。
沈寒星转瞬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出门时,日光愈盛。
林星雪特意去看了一眼那狼和兔,见它们已经消融大半,有些遗憾。
这是夫君第一次为她捏的雪团,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有。
沈寒星注意到少女的惆怅,看到那将要消融的雪团,觉得少女心思多。
不过两个雪团,融化而已,何至于伤心?
“走了。”
沈寒星一声提醒,林星雪点点头,快步追上他。
从锦宁侯府到林府,马车需行近半个时辰,至林府时已近巳时。
侯府马车停下时,外面似也有旁的车夫勒停马车的声音。
林星雪起初不在意,她跟着沈寒星一起下车,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妹妹”。
那声音婉转柔软,随着脚步声步步逼近。
林星雪脚下一顿,整个人似有片刻的停顿。
沈寒星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看向他们身后的人。
一个打扮端庄柔婉的女子正款款而来,她身侧的夫君亦是丰神俊朗,瞧着像是一对美满夫妻,琴瑟和鸣。
“妹妹,”林星然笑语盈盈上前,轻扶住林星雪,“莫行礼,我们姐妹何必如此生分。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妹妹今日会不会归家,原想着妹妹许是回不来,不成想妹妹还是和妹夫一道……”
林星然提到妹夫,顺理成章地看向沈寒星。
她先是注意到沈寒星一双不能动的腿,心里微畅时看到了沈寒星的脸。
沈寒星未曾坐上轮椅之时,纵使双手染血,亦有女子倾慕而来。哪怕是传言将他传得那般恶劣时,亦有女子愿意嫁给他,若不是因为他当着前未婚妻的面亲手杀死一个婢女,也不致无人敢嫁的境地。
而林星然幻想中的锦宁侯是一个凶神恶煞之徒,却不曾想那抬眸见到一个面容俊朗目光深邃的男子。
沈寒星和顾宴不同,顾宴身上书生气太重,沈寒星则是从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战神,他身上有凌厉的杀伐之气,但若刻意收敛,便会变得温和许多。
这样的温和,在一个戾气颇重的人身上突显,会更让人心动。
而他的温和显然不是对着林星然。
林星然一晃神的功夫,林星雪将手抽回来。
她正要握住轮椅扶手,沈寒星阻止她的动作,握住她的双手,感知到冰凉的温度,皱眉:“落言,将车上的手炉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