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出的人也只能查到一部分,剩下的如果沈临不肯说,想要查起来也需要费上许久的时间。
“那沈临最终会说吗?”
“他会说的。”
因为沈临也有软肋。
大牢中充满腐烂的气味,沈临囚衣染血,他手脚被铁链绑缚,听见脚步声才有了些微的反应,本以为又是一番审问,却听见有人在外面轻声道:“父亲。”
沈临猛地抬头,他看见沈梨站在牢房外面,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早一步得到消息,已经安排陶氏和沈青离开,按理说沈梨也应该一起离京,为何她没有……
沈梨哭着跪倒在牢房外面,她声音哽咽道:“父亲,母亲和兄长已经……”
“你胡说什么!”沈临不等她说完,厉声打断她的话,“我的人已经安排他们离开,你母亲和你兄长不会出事,你也不必来骗我。”
沈临一瞬间觉得沈梨是被人蛊惑前来骗他的。
沈梨知道他不会信,她将一封血书连着一块令牌一起递过去,哭着道:“父亲出事不足五日,有人将此物交到我手上,他说父亲会明白的。”
那封血书上只有三个字——赫连棋。
那块令牌也十分熟悉,熟悉到沈临不用细看就能认出那是他派去接应的暗卫营持有的令牌。
但他还是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审视那个令牌,他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一点瑕疵,想要证明沈梨是来骗他的。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是颗废棋,他无法护住自己,但他以为他起码能护住妻子。
“那人呢?”
“他浑身重伤,来不及医治就……”
抵着最后一口气赶回京都,不过是不想让沈临一直蒙在鼓里,他总要明白他的妻子死在何人手上。
他辛苦数十年建立的势力早已落入赫连棋手中,他只不过是旁人手中的一把刀,曾经许给他的那些承诺,什么皇位不过都是假的。
他是他亲生父亲手中的一把刀,是赫连棋父子手中的一把刀,也是成乾帝手中的一把刀。
这把刀太过锋利,如今终于要被人折断以求安心。
沈临闭上眼睛,他沉默着不知多久,沈梨一直守在外面没有走。
直到那扇高窗外的最后一丝光亮消散,沈临哑声问道:“你母亲和兄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