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踉跄两步,被纪行云质疑,心似被钝刀子磨肉般生疼,她忽然意识到被旁人质疑她待萧淮笙的心是如此难以承受的事。
“我与阿笙成婚两载,彼此照拂,早已视他为至亲之人。我日夜忧心他的身体,若他能好起来便是我折寿也愿意……”司元柔行至萧淮笙床侧执起他的手,“只有他好我才安心。”
纪行云并非质疑司元柔与萧淮笙的感情,至少在他看来两人相处融洽,也鲜少闹矛盾,但他很难找到除司元柔之外第二个能下毒不留痕迹的人,“这种毒可以通过饭食茶水吃进腹中,也可由口鼻吸入体内。王妃接触淮笙这些事情最多,我很难不怀疑你。”
“不是我……”司元柔否定道。
“我可以信任王妃,但在找出真凶前,王妃还是与淮笙分开较好。”纪行云虽是建议的口吻,但眼神坚定不容商量,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打消疑虑。
司元柔绝对不肯,不是她做的事为何要避嫌,萧淮笙病重至此,她若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床榻,该有多煎熬?
一定有她遗漏的地方,才被旁人钻了空子。
可是毒到底是如何进入萧淮笙身子里的?
司元柔灵光一闪,吃食和茶水是最不可能的,唯有萧淮笙的吸入她不可控,而太子与太子妃到访不久……
司元柔还记得两人身上的香味,司映洁身上花香浓郁,萧彦身上的味道她从未见过。她急忙将猜测告知纪行云,描述了萧彦身上香气的草药味儿,纪行云果然神色大变。
“你说,太子身上熏了毒香?”纪行云又再次确认,他明明一字一句都听清楚了,却还是脑子嗡嗡响。
他又换了种问法,“太子,他竟然谋害亲叔?”
司元柔也觉难以置信,可她正是在萧彦身上闻到了草药味儿,她不可能把司映洁跟萧彦身上的味道搞混。可她也不能理解萧彦害萧淮笙作何,一来他们是亲叔侄,二来萧彦登基少不得萧淮笙帮衬,无论如何萧彦不该暗中对萧淮笙下毒手。
司元柔猜测是否她与司映洁的私怨波及了萧淮笙,是司映洁想借害萧淮笙之事报复她?
纪行云却道:“如果真是太子夫妇做的,太子必然知情。想要衣服上达到毒害近身之人的程度,衣料必然经过长时间熏蒸才能附着足量的毒。太子不知情,不可能穿上味道极大的衣服。”
司元柔忽然伸出袖子,“纪先生看看我身上有没有沾味道?”
“没有。”纪行云轻嗅司元柔的袖口,“这种毒味道很难留在衣服上,一定是经过处理才能长时间保留在太子的衣物上。而且你已经活动一日,就算轻微附着了一点,此时也早就散了。”
“那该如何?”司元柔一看萧淮笙虚弱的样子便不能轻易放过萧彦,“我们趁太子销毁衣物前禀告圣上,让陛下查他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