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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艳宦 青草糕 1029 字 6个月前

    她问的是药,不是哑药。

    刘钧依旧端着茶杯,神色自若道:“不过是枚莲子丸罢了。”

    戚卓容垂眼。

    “怎么,不信?”

    “义父的话,卓容不敢不信。”

    “卓容啊,在这宫中,太蠢笨的不好,太聪明的也不好,太懒惰的不好,太勤快的也不好。这是义父多年来的心得,你未来路还长,需得好好琢磨。”

    戚卓容拱手道是。

    “该糊涂的时候,就是要糊涂。就像我明明瞧见了陛下在看闲书,却不出声,为什么?是因为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我的本分,是把陛下的衣食住行伺候好,他书读得如何,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到我头上,是也不是?倘若我出声了,不仅落不了好,还会遭陛下记恨,这不是得不偿失么?”刘钧拎着甜白瓷的茶盖,轻轻碰了碰杯口,发出清脆的叮声,“你也是一样的道理,若是你今日过于纠结崔太妃之事,便是给自己画地为牢,你越想越觉得崔太妃之死与你脱不了干系,可又能如何呢,这不是徒增烦恼吗?”

    ……

    回到自己屋中,戚卓容扶着桌子缓缓坐下,紧紧攥住双手。

    犹是盛夏,可她手指却冰冷至极,方才还能抑制,现在独处,却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颤抖了。

    她杀人了。

    她并不惧怕杀人,也并不疏于杀人,只是她从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杀人。她用过豁口的短刀划断过想要冒犯自己的山贼的咽喉,也捡起过精炼的长/枪扎进过叛军的心脏,可今时今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杀人,也是可以不用武器的。

    她竟然真的信了那是哑药。

    她怎么会就这样信了呢?

    戚卓容不敢回想崔太妃从她手中取过药的情景,她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看出问题,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吞了下去。

    直到现在,她身负一条命债,才终于真正算得上是刘钧的人。崔太妃之死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有刘钧出面才能保下她。他们利益相连,他给她权力,她为他奔走,并且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关系。

    戚卓容只觉反胃至极,俯下身,指甲掐入掌心,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这便是代价。这便是向上走的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有小太监来敲门:“戚公公,陛下醒了,正找您呢。”

    戚卓容直起身来,哑着嗓子道:“这就来。”

    小皇帝这次的午觉并没有睡太久,找她过来,也无非是让她陪自己看傀儡戏罢了。孝期未出,按理应当禁娱戏,可小皇帝只召了一个傀儡师到寝殿来悄悄地表演,也不宣扬出去,便无人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