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大红的剪纸来,在剪纸背面提笔写了几个字,又叠好交给秦太傅:“还是送到老地方,有劳太傅了。”
秦太傅熟稔接过,塞入自己袖中,见小皇帝再没什么话要说,便拎起旁边的戒尺,往桌上重重一敲:“陛下,老臣正在为您讲解这文章修改的要务,您又为何走神?”
小皇帝掩袖打了个呵欠:“实在对不住,朕错了。太傅您可否再讲一遍?”
秦太傅捏起那张习纸,抖出哗哗的声响,厉声道:“那老臣便再讲一遍,望陛下明日交上来的文章,会有所改进。”
而英极宫那头,戚卓容没什么差事,便坐在自己房间窗前给新折的花枝换水。正摆弄着,从窗口远远就瞧见刘钧回来了,赶忙迎了出去:“义父这是刚从太后宫中回来?卓容这就给义父倒茶。”
茶汤是早准备好的凉茶汤底,里面泡了几片青梅干,一杯下肚,生津止渴。
刘钧喝罢,又擦了擦额头的汗,道:“陛下已经去上课了?”
“是。”戚卓容道,“往常都是义父去御书房侍奉,今儿义父不在,卓容也不晓得自己该不该顶上,但既然陛下没有发话,那卓容也就留在英极宫没出去。”
“知道了。”刘钧颔首,“我这就去御书房。你吩咐御膳房备好瓜果与茶饮,过会儿送去陛下跟前。”
“是。”
刘钧:“今日早朝许多大臣都说要审查崔太妃一案,还特意提了要查她接触过的人……”顿了顿,看了看戚卓容略显紧张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道,“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什么事的。”
“义父这样说,那卓容便放心了。”
刘钧没歇息太久,很快就往御书房去了。门口值守的小太监见他来了,便往旁边退了几步。
“陛下与太傅在里面多久了?”
“回公公的话,约莫半个时辰了。”
屋里头传来秦太傅戒尺敲桌的声音:“陛下这次背书倒是背得流畅,只可惜句读有误,句读有误,便是陛下不曾真正领会到其中意思,然这句话几天前老臣分明特意强调过,陛下怎地学了新文章,倒忘了旧文章了?”
隐约听到小皇帝微弱道:“朕惭愧。”
可以想见,他在里面应是一如既往地被训得垂头丧气。
……
次日早朝,大臣们依旧为崔太妃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只是与昨天的势均力敌相比,今日的情势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