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半个时辰,外头越来越吵闹,连带着她的门也被拍响:“里面的人在不在!出来!”
戚卓容披衣起身,头发松松散散垂在脑后,一边开门一边打呵欠,看到门外乌泱泱一群人后,便把剩下半个呵欠吞了回去,思索了一下,道:“各位官爷,出什么事了?”
为首的衙役道:“这间客栈死了人,按照规矩,所有人不得离开。你现在出来作个登记。”
“死人了?”戚卓容古怪道,“谁死了?谁干的?”
“哪来这么多废话?”衙役粗暴地把她往外一拉,“去作登记!其他人,把他房间给我搜一遍!”
戚卓容一边被押着去登记,一边往庭院里张望。
其他房间门户大开,显然也刚被人搜查过。院子里站着一群官差衙役,还有几个脸色苍白的陌生人,看打扮像是住客,不过是赶路住一晚,没想到会这么倒霉遇上了死人。
昨晚给她开门的小二惊魂未定地站在一边,身边瘫坐着一个中年人,正对着地上盖了白布的尸体嚎啕痛哭:“铃儿,我的铃儿啊,你怎么就想不开,抛下爹去了啊——”
戚卓容被带到师爷处问话,师爷提笔:“姓名,年龄,籍贯?”
戚卓容:“张三郎,今年二十有三,京城人士。”
“京城?”师爷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可有路引?”
戚卓容:“在房间里。”
师爷挥了挥手:“去拿。”
戚卓容转身回房,就见裴祯元一脸郁色地走过来,看样子,也是被衙役赶过来登记的。
搜房的衙役出来汇报:“除了一柄剑,并无其他可疑之物。”
“剑也没什么,”师爷道,“人是上吊死的,没有剑伤。”
戚卓容从屋里取了路引出来,师爷验过确认无误,便让她退到了一边。
衙役们还在办案,所有住客都被赶到一处,戚卓容主动与另一个住客攀谈起来:“死者是谁?”
对方答:“听说是掌柜的女儿,平时住在院子后面,不跟我们这些客人住在一起,我之前也没见过。今晨出来的时候,我刚好看见官差往外拖尸体……可怜,可怜呐!”
戚卓容:“不是说这掌柜女儿快要出嫁了么?”
满院子的红绸还挂着没撤,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有一人插嘴:“我方才听到衙役问了,原来这家的女儿是个哑巴,要招个上门女婿,但女婿不合这姑娘的心意,所以和父亲生了罅隙。没想到今天早上一起来,被小二发现吊死在了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