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正抱着她的软枕,也不知又做了什么梦,眉眼弯弯的睡得正熟。
探出的手犹豫片刻,到底没有再拿开他紧紧抱住的软枕,只将人囫囵抱起,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
一墙之隔的游廊下,知秋和知冬缩着脑袋,与未丹等人各站在一旁。
纱灯通明的房里,珠帘轻响。
抱着软枕不撒手的小郎君骤然脱离开熟悉的怀抱,登时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直到身侧那股清甜复来,方安静地躺在自己枕上。
他睡得乖,李阮棠怔怔看了许久,才将那封没有落款的信轻轻地压在他的枕下。
夜色浓重,嵌在其中的月却淡淡的,似有一股愁,浅浅萦绕,又难以挥去。
追了一夜包子的小郎君依旧没来得及用早饭,不过他却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饿肚子。
等练舞休息之时,孟均一溜烟哒哒跑向凉亭外的古树,他一屁股坐在昨日的位置,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亮晶晶地向上瞅来瞅去。
也不知今日李阮棠又会送什么好吃的给他。
小郎君托腮,期期艾艾的猜了许久,可直到桑慎来寻他,也不见油纸包掉落。
“九郎,你怎得还杵在这?要是被齐昀发觉,他定然又会阴阳怪气的说些不中听的。”
桑慎拉着不肯挪步的孟均,又道,“虽说咱们都排在末尾,但瑞凰八宿的祭天祈福舞,关乎到大晋风调雨顺,也是......”
“咦?九郎,你怎么了?”刚还在絮絮叨叨的桑慎一转头,就发现身侧异常沉默的孟均,正偷偷抹着眼泪。
“你,你别哭呀。”
摸不着头脑的桑慎脚下一顿,想了想倏地恍然大悟又道,“你是因为李世女对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惧怕李世女,不过她刚刚送了吃食已经离开。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蒙你。”
“嗳?你说谁?”眉眼耷拉的小郎君闻言一怔,不等桑慎再说,哒哒跑向大殿。
日光在窗棂上飞舞,透出一片细微的五彩。
放了两盒点心的桌边,几位男郎或坐或站,他们人手一个桂花糕,说说笑笑正聊得开心。
齐昀就坐在人群之中,他脸上笑意最甜,仿佛拿在手中的不是一块普通至极的桂花糕,而是价值连城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