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阻拦,便坐实了反叛余孽之罪。
她想通了这一点,登时跪拜下来,“下官早前糊涂,被一时利益蒙蔽,这才犯下大错。今夜多谢世女提点,如今下官悔不当初,不知可有何补救之法,以示下官效忠陛下之心?”
“秦大人生性聪慧,又何须我多说什么。”李阮棠起身,虚扶起满头大汗的秦容,“况且秦大人并非之前的方芝,身处在劣势毫无还手之力。魏云若之流,若只有一个君侍在背后撑腰,又怎会做出这么大的手笔。”
“下官明白!”秦容忙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夜深,未丹先行护送着腿脚虚软的秦容回府。李阮棠起身,才活动了手腕。
走廊里,鬼祟的身影踮踮脚,偷偷摸摸试探着想要推开紧闭的房门。
吱呀——
不等小郎君手上用力,薄薄的门板自里打开。
四目相对。
那双杏眸里笑意盈盈,伸出的手臂一揽,轻而易举地便把怔愣的孟均带进自己怀中。
房门闭合。
回过神来的小郎君一顿,红着脸从她怀里脱出。
哼,他还没问这几夜她都与青瓶做了些什么,也还没问她为何非要用自己的性命做饵。
孟均气鼓鼓地瞪她,“可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他背身坐在软凳,偌大的西洋镜,清晰地映出站在他身后,手足无措的姑娘。
啧,一点也没有刚刚对付秦容那种运筹帷幄,分明就跟小时候一样。
小郎君面上不悦,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早就弯弯,眼瞅着李阮棠要转身,修长的手指一伸,别别扭扭攥住了她的掌心。
“你又要去哪?”清泠的声线不自觉地委屈了几分。
李阮棠浅浅一笑,拉着他坐在美人榻上,“小傻瓜,我来拿你的帕子。”
“我才不傻。”孟均恼了她一眼,接过帕子塞进衣袖,又掏出油纸袋递给她,“喏,这是我家厨娘新做的糕点,我特地带来给你尝尝。不过,我想那小倌应该喂了你不少好吃的。”
宴客大厅里,那些吃食用了不少,她应该不饿。
小郎君闷闷地垂下脑袋,“你若是不想吃——”
“想。”她回答的简单。
孟均一愣,倏地眉开眼笑起来。他轻轻打开油纸包,里面好好包裹着的糕点,却早就在碰撞中,碎成了小块。
就连他特意嘱咐厨娘多放的里馅,也都成了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