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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翰林院里讲经筵席,可有个姓魏的翰林?”女帝神色淡淡的,扫过桌案上那叠证据,“可惜了。”

    坐了半晌的李阮棠心头有数,魏云若交由刑部不难,但如今还有魏君侍,他身怀皇女,又即将临盆,若是因此受了刺激,这谋害皇室血脉的罪责,却是谁也担不起的。

    苏锦也是想到这点,才让都察院和刑部先暂缓上奏。

    “魏君侍那里,就交给君后吧。”女帝怔了怔,她挥挥手。苏锦和李阮棠恭敬退下。

    窗扇透过些清冽的晨光,临华殿刹那间寂静下来。

    半晌,暗格里才有了动静。

    女帝抬眸,看向跪在里面,浑身颤抖的少年郎。那一头青丝披散,松垮垮的衣衫遮不住光洁的肩头,他面上还有未尽的春意,却因骤然听到了不该听的,眼眶中满是泪水。

    “陛,陛下。”林鹤俯身以脸贴地,悔得后心直涨,他家中花了许多钱,这才跟魏君侍攀上了些亲缘,谁成想,竟是买了一道催命符。

    他结结巴巴解释了一番,倚坐在晨光里的女帝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就如同这几次的侍寝,饶是他已经抛开脸面使出万种手段讨她欢心。可除了极乐的那一刻才能在这张脸上看到些许鲜活,更多的时候,陛下都是淡然的。

    甚至于,他连侍寝之事,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林鹤心下难过。

    “过来。”女帝不耐地开口,等那哭哭啼啼,满脸泪花的少年郎跪过来,又示意他起身。

    她轻轻将人揽住,转瞬间,眉眼中柔情款款,“你哭什么,你是你,他是他。孤这些时日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陛下。”委屈的少年郎趁势腻进她温热的怀抱。他很清楚,亦明白这一时的宠,不过是她闲时的消遣。

    滑下的衣衫,被女帝随意一扔,遮在了桌案上那叠证据之上。

    临华殿宫门闭合。

    风中,似有人声轻慢,“鹤儿,替孤生个皇女吧。”

    宫墙漫长。

    苏锦负手,李阮棠落后半步,师徒二人随意聊着,相伴而行。

    “几年不见,你性子沉稳了许多。”苏锦颇为感慨地笑笑,“想当初你师公教你抚琴,你才学会了半首,就巴巴得要出去弹给人听。”

    “现在,倒是懂得审时度势。”

    “是恩师教导的好。”李阮棠罕见地腼腆起来,她幼时顽皮,上树摸鱼,见天的不愿意读书。

    肃亲王替她寻了不少教导课业的先生,各个都是摇头,直言朽木不可雕也。

    直到,那一年遇见入翰林不久的苏锦,这才有了转机。

    是以百姓眼中的冷面战神,眼下正乖巧低头,听着恩师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