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的孟府亦然,韩夫侍虽在禁足,但他膝下的檀儿到底还是孟府的主子。
这日天才蒙蒙亮,垂花门那守着的知冬就苦哈哈地劝着非要闯进院子的孟檀儿。
“二公子,我们公子真的还未睡醒。您可别为难小的了。”
“你这混账东西,知晓我是二公子,还敢用你的脏手碰我?”孟檀儿这些年被韩夫侍宠得无法无天,除了见到孟晓之没了脾性,在府中可谓是混天混地。
他一脚踢在知冬的身上,见小厮痛得直打滚,又狠狠啐了几口,“真是晦气。”
孟檀儿大步流星地往游廊走去,守在房门的知秋见状,忙跪了下来,“还请二公子留步。”他声高,惊得孟檀儿脚下一顿,反倒真的停了下来。
“知秋,谁在外面?”房里,传来懒洋洋地清泠之音。
“大哥。”
“原来是檀儿,知秋,请二公子去偏房稍候。”
孟檀儿敛了烦躁,他还记得今日自家爹爹的嘱托,当即耐下性子随着知秋去了偏房。
茶喝了三杯,苍白着脸的知冬这才一瘸一拐地进来,请他去卧房。
收拾好的孟均半倚在窗边,他淡淡扫过精神十足地孟檀儿,打了个哈欠,“檀儿今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
“大哥,你这话说得就有些见外。”
孟檀儿不过总角之龄,说话间却已然将韩夫侍的做派学了个七八成,“大哥早前坠崖,我亦是担心许久。好不容易盼着大哥回来,大哥又成天里往宫里跑,就算是我想见大哥也寻不到人。”
孟均也不接茬,只静静坐着。
孟檀儿眼珠滴溜溜一转,又道,“早前大哥一直忙着,想必还未听过近日来坊间的些许传闻。”
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我知晓大哥幼时与隔壁的李世女是青梅竹马,这事啊,说起来还与这肃亲王府有些关系。有人说一入夜,肃亲王府的墙头就会莫名坐着一个黑影。”
孟檀儿一脸惊恐地抱紧自己的臂膀,眼神瞥向窗外,“当时我听着这传言也不信,但前几日,府里有小厮也瞧见了。好巧不巧就在大哥的院墙!”
“檀儿,虽说韩夫侍被禁了足,但你言谈间亦要时时以孟府声誉为主。人云亦云,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风范。”
孟均懒懒抬眸瞧他,“眼下陛下看重李世女,她们编出这等传闻,多半是妒忌,故而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大哥,你不信?”孟檀儿暗暗咬牙,到底年少,面上登时有些绷不住。
孟均摇头,“不过,既然你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如就将那见过黑影的小厮传来,好好审问一番,若只是跟风瞎传,就按家规处置,留下半条命打发给人牙子便是。”
“若当真瞧见——”他顿了顿,余光扫过明显紧张起来的孟檀儿,“便请李世女来断一断,总归是坐在她家院墙。”
孟檀儿讪讪一笑,小厮之事不过是他随意胡诌,本是想来诈一诈孟均,没成想这人脸皮如此之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