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孟檀儿何时被人压在地上不能动弹过,他涨红了脸,不断挣扎着,“别说小爷没警告你们,我娘可是都察院副都御使,你们敢这样对我,我娘知道绝不会轻饶你们!”
“小孟公子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那伶人不屑地勾勾唇,“你和你爹做下这种不顾手足之事,你娘知晓实情之后,哪里还会再护着你。如今小孟公子若是想去给你大哥报信,便是要了断你爹,这生子不孝——”
他拖长了声音,轻蔑地瞥了眼愣住的孟檀儿,“你爹这一生,也是有够失败。”
“呸,不许你说我爹!”孟檀儿怒极,使足了劲要起身,奈何对方人多,他刚刚才喊叫了半声,就被人用馊抹布捂了嘴。
台上锣鼓咚咚咚,正是演到精彩之处,叫好声接连不断,压根儿听不到孟檀儿半分呜咽。
那伶人得意起身,笑道,“看来你爹真是急糊涂了,才会孤注一掷,竟然让你来寻我。”
“他是于我有救命之恩,可抢我姻缘者也是他,若是没有他,或许今日里,你就是我的孩儿。可惜。”
他摇摇头,颇为伤感地扶住自己的小腹,“我落水伤了身子,不然就凭你爹,如何能从我手中抢走她!”
孟檀儿听得目瞪口呆,他唔唔几声,单看那眼神便不是什么好话。那伶人也不恼,只痴痴笑着,“一旦她亲眼见到嫡子惨状,你说,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爹?”
他抬手招来身侧候着的小童,只附耳了几句,那小童便会意地推门而出。
二楼走道,张袂成阴。
那小童本就身量不高,又穿着戏园子中下人的服饰。这会子他端着一壶茶,站在厢房门口,倒也没人起疑。
正对着戏台的那间,隐约有些不同寻常的声响。小童机灵,覆耳听了听,短腿一迈,却转到了另外一间。
“公子,小的送茶来了。”他恭恭敬敬出声,等里面应了,才推门而入。
戏园子规矩,奉茶上餐,都得先结钱。
小童捧了茶来,跪下一磕头,双手上举,掌心里就沉甸甸地落下一吊钱。
他登时喜开颜笑,“多谢孟公子赏,多谢孟公子赏。”
“孟公子?”刚刚扔了钱串的男郎侧脸,他虽笑着,语气却是冷极,抬脚直接揣在小童的心窝子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公子,公子饶命!”小童吃不住力,眼眶里欲哭未哭的憋着泪,连连磕头,咚咚的声响仿佛台下的锣鼓,“是小的有眼无珠,今是小的第一天做工,这才出了纰漏,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