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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白了,她要的并非是他林鹤这个人,而是他的肚子。

    或许只等他成功诞下子嗣,这世间便再无林鹤此人。他越想越怕,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就被女帝捞起,抱进怀中,“怎得了?”

    林鹤哪里敢说实话,他垂下脑袋,轻轻摇了摇头。

    “去里间歇着,孤处理完政事便去陪你。”女帝怜惜地揉了揉他的发,等林鹤步伐僵硬地走进去,这才倚在软枕,慵懒道,“孟爱卿,可是这几日忙碌,忘了看时辰?”

    “臣惶恐。”孟晓之淡然垂头,如今的确是过了入宫的时辰,但她有都察院的腰牌在身,可随时入宫。

    “惶恐?”女帝挑眉,哼笑道,“孤倒没瞧出分毫。你这么晚来,怕是为了那桩亲事吧。”

    “陛下圣明。”孟晓之并不意外,“还请陛下成全犬子一片痴心。”

    她规规矩矩地磕头恳求,女帝面沉似水,“爱卿可要想好,孤这旨意一到,孟公子此生便只能属于肃亲王府。”

    “臣明白。此番既是犬子所求,臣亦无所异议。”

    “如此......也罢。”女帝顿了顿,扬手示意她退下。躲在里间的林鹤将这君臣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头止不住的害怕。

    自入夜,他便一直陪在女帝身旁,可她却连孟晓之为何而来也清清楚楚,说不准,自家那些祸事,也早就瞒不住透了底。

    林鹤脸色煞白,他哆哆嗦嗦抚上自己的肚子,只觉前路茫茫。

    黑沉沉的天挂着一轮弯月,银辉落地,将人影拉得细长。

    孟府的马车晃悠悠往回折,倚着车壁坐着的孟晓之鬓发间却早就生出一层薄汗,十多年君臣,她已然明白今夜若自己不前来请缨,他日这旨意还是会落在九郎头上,到那时候,就会失了所有先机。

    这京都里,果真没有秘密。

    她稍微定神,又去孟均的院子里瞧了瞧。

    小郎君仍是有些神志迷糊,却已然张罗着让知冬拿了好些绣样过来。见到她,还不忘再确定一遍亲事。

    今日是哄过了,那明日后日呢?

    孟晓之心头堵得慌,却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眼瞅吃了药的孟均神志一日比一日清明。孟晓之口里却已然熬起了几个大泡。

    按照礼法,诸侯将于第五日小殓。孟晓之想尽法子将家中稍好些的少年郎哄去京郊摘花。

    郊外树木葱郁,高耸林立于天地间。

    孟均极力仰头远眺,也瞧不见这一片林木的尽头,它们似是直接连接到了天上云,无尽的枝叶不断绵延,连带着这一片天空挽碧,格外的让人心旷神怡。

    脚下,是各式各样的野花盛开,仿佛上元节街道上熙熙攘攘地人群,被风轻轻一吹,便晃出一波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