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喉头微动,后知后觉地浮上些羞,“妻主,我帮你擦背吧?”
如鸦羽浓密的长睫低低遮住了那双期期艾艾的眼眸,他欢快地翘起唇角,只余光瞧着映在地上的影子。
哗啦。
荡开的水波,涟漪层层。
“啾啾,擦背还是——”
到口的「等以后」三字尚未说出,坐在屏风前的小郎君早就迫不及待的起身,趿着鞋哒哒哒哒三两步就转过了屏风,“妻主放——心,呀!”
孟均慌里慌张地捂住唇,一双瞪圆的丹凤眼直直看向原本要起身跨出浴桶的李阮棠。
那似仙的俊容上,羞出的浅粉仿佛被丹青笔墨细细染过,一层一层艳丽渲染,绯红了那满腔情意。
他看得正大光明又一本正经,偏偏目色里又纯真的很。
僵住的李阮棠面上倏地生烫,连忙扯过一旁的中衣遮在身前。
“咳,那个,啾啾,我,你......”她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些什么。
屏住的气息,让两颗心砰砰乱跳。
早就看仔细的小郎君装模作样偏头,伸出的手指轻轻地,却又极为准确地向前,取下沾在她心口的那两片花瓣。
孟均乖乖闭上眼。
“妻主,啾啾不看。”
他说得真诚,顺手将捏在掌心的花瓣又贴在眼皮,“喏,妻主要是不放心,我用这花瓣再遮一遮。”
小郎君乖顺,偏那偷偷眯起的眼缝里,赫然全是狡黠。
“妻主?”他声音软软地催她。
“啾啾再等等。”李阮棠手忙脚乱地套上中衣,她面上早就红得不像话。伸手牵起乖乖站在原处的小郎君,转过屏风让他坐在软凳上,这才又折回屏风后悉悉索索穿着外面的衣裙。
“妻主,你还要去忙吗?”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的孟均一怔,才起身就撞进了穿戴整齐的李阮棠怀里。
那双美极的丹凤眼委屈巴巴地瞧她。
李阮棠揉揉他皱起的脸颊,摇摇头,“傻瓜,这里毕竟是你的卧房,我们尚未成亲,我哪里能只穿着中衣。”
“嗳?”小郎君心下松了口气,可她穿得这么严实,他的话本可就不好使了。
“可是我还没有帮妻主上药。”
孟均拿出一早放在袖里的瓷瓶,“我知道妻主的伤定是有大夫处理过。”
他做足了可怜样,“不过妻主刚刚才沐浴完,多半还得重新上药。妻主,我已经学会包扎伤口,我,我还能帮妻主吹吹止痛。”
“妻主,你相信啾啾,好不好?”
面前的少年郎生怕她一口拒绝,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隐隐有了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