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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草民告退。”

    林橘觉得奇怪:“阿政,你既然喜欢这个乐师的乐声,怎么给他一点奖励呢?”

    阿政笑了:“若我也像阿橘这般只看了只舞,便给每人一匹绢布,只怕朕的这家家业早就被人败光了。”

    林橘知道这只是调笑之话,便也没怎么在意,只道:“赚了钱就是用来花的嘛。若是人人都像阿政这般做个守财奴,国家的经济怎么能发展起来呢?”

    “哦?这是作何解释?”

    林橘道:“这就要从货币流通和经济循环开始讲起了。比如赵家是做豆腐的,钱家是做石磨的,王家是打铁的,李家是卖菜的。有人来买赵家的豆腐,于是赵家得了钱。赵家得了钱之后,用钱去钱家买了石磨,钱家又用赚来的钱去王家买了铁器,王家又用做铁器赚来的钱去李家买了菜。你看同样只有这么点钱,但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若是货币不进行流通,赵家将赚来的钱一直藏在家里不花出去,那整个市场的商品就无法流通了。”

    阿政笑着点点头:“听上去倒是有几分道理,今日听阿橘一言,胜过读书三月。”

    只是,虽然阿政明明是在夸奖她,林橘却从中得出了些嘲讽的意味。

    阿政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个击筑的乐师,第二天又叫他来偏殿击筑。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接连几天,阿政都会把那个乐师叫到身边来为他击筑,当林橘问起他缘由时,他却只说了一句喜欢。

    等到第七天,阿政又把那个乐师召来了。

    这次,那个乐师终于没有忍住,他将自己使用多年的筑击碎在地。

    林橘被吓了一跳,不明白眼前这人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发疯。

    阿政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开口道:“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朕是该叫你阿离,高渐离,还是燕离呢?”

    乐师苍白着一张脸,抬起头:“陛下既然早已知道,又何必多问?”

    阿政道:“你明明是来刺杀我的,为什么如今却毁了自己的筑呢?”

    高渐离满脸痛苦,伏倒在地:“原本,燕国为陛下所灭,我的至交好友荆轲为陛下所杀,我理应向陛下报仇。可是这些日子草民在陛下身边击筑,陛下每日兢兢业业,从不荒废,推行神种,推行郡县,减轻税役,教化百姓,使得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比之当年的燕王,燕国百姓确实在您的治下过得很更好,我若真的杀了你,这天下岂不又要回到十几年前的那种混乱中去?”

    阿政道:“将那人带上来。”

    一名女子被人搀扶着带了上来,高渐离看到那人的脸,又哭又笑,连忙迎上去扶住她:“阿妹,原来你还活着。”

    被囚禁了十几年的侍女阿燕同样泪流满面:“阿兄……”

    阿政并没有心思观看这对兄妹团聚的温馨场面,他对两人道:“你们一人入秦为间,一人想要刺杀我,朕本该将你们斩首,但念在幼时的情分上,朕不杀你们,只会一辈子把你们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