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阿归还有点儿拳脚功夫,小姨可能担心他们路上遇到危险,找了个练家子。
“不用”,阿归拿起锅道:“我去洗锅,你们先回车”。
说完,他径直走向小树林。
阿归蹲在溪流边,冻的通红的右手浸入水中,不知疼似的搓洗血迹,洗干净后,摸出伤药撒在伤处。
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左肩膀,他低声“啧”了一下,动作渐渐放缓,目光悄然落到斜后方的树下。
顾巧巧躲在一棵粗壮的楮树下,盯着阿归,想等他露出脸来。
她有些怀疑这位阿归的身份,若是冬天怕冷将脸围起来也就罢了,说话明显是故意夹着声音。
思索间,阿归已经起身,回头直直望向顾巧巧:“姑娘有事?”
顾巧巧满脸无语,本来觉得自己藏的已经够好,特地放轻脚步,深深为以后当上刺客的自己担忧 。
她手抚脑门儿,内心懊恼一声,跨出树干后,向阿归走去,朝他露出自己黑乎乎的手心:“我洗手”。
阿归退开两步,让顾巧巧靠近溪边。
顾巧巧依着溪水蹲下,手让入水就打了一下哆嗦,山间溪水简直冷彻冻骨。
阿归转身欲走,忽听顾巧巧道:“深冬季节,这溪里竟然有冷水鱼!”
听罢,他回头看向溪边,四五条细细长长,特别小的透明鱼在水里欢畅游动。
顾巧巧伸手要去抓它们:“溪水叶鱼炸一下肯定好吃”。
“别动!”
阿归发出低沉的吼声,然后扑向顾巧巧,滚落着将她带离水边。
顾巧巧惊魂未定间,阿归瞟着溪水里渐渐游远的鱼:“那是竹签鱼,能钻到人的体内,要人命”。
“啊?”
顾巧巧听得连连后退,回想起方才那鱼还在自己手边游,顿时毛骨悚然,低头检查自己的手到底钻进去鱼没有。
阿归扭头往回走:“竹签鱼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游到人的手边后会误以为你要攻击它,瞬间钻入手掌心,释放毒素麻痹人的知觉,初时进入人体内没有太大疼痛的感觉,能察觉到时已经晚了”。
顾巧巧哭丧着脸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倒地而亡了,之前在无雀镇外的山上被什么金钱蛇咬的记忆又回来了,可现在没有白头,更没有解毒丹。
她紧张地反复观察自己双手,竹签鱼那么小,伤口应该也很不容易发现,声音发干发紧地问:“那我怎么知道自己没被咬?”
“我看了,没有咬到,”阿归的声音透露出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万一你没看仔细呢?”
阿归回头瞅她一眼,怎么还这么怕死:“车上那么多药,你不是看了么”。
顾巧巧:“…………”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马车上,检查好行李,驾车再次启程。
姐弟俩吃得太饱,下午在车上直犯困,闭眼昏天暗地睡觉,直到马车停下来他们才被车夫叫醒。
他们在入夜前抵达了李家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