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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如今的可算是臭名远扬了,杜小公子受了罪又无处可伸,整日在家里哭天抹泪,这事传着传着变了味,说是她为一小倌将杜小公子给打残了,杜家告到御前,没想到竟被皇帝臭骂一顿。

    人人说皇帝对她偏宠太过,以至于是非不分,甚至有那等隐晦之言,暗含其中。

    顾璟浔听得直皱眉,半晌冷笑了一声。

    她的名声她不在意,任外边的人如何去传,但编排当今圣上,也不知谁给那些人的胆子。

    一旁的姜姜见顾璟浔面露冷意,便沉默下来,待顾璟浔神色缓和,她又继续禀道:“画舫宴上伤谭公子的刺客一直没有抓到,不过当日裴世子恰好带了护卫在场,倒是没让那刺客得手,谭公子只受了些轻伤。”

    顾璟浔闻言眯眸,手指绕着红绳打转,半晌不语。

    当日伤谭随文的人是惊蛰,他那时尚且受制于渠门,只听命令行动,刺杀一事定是常闾安排。问题在于,常闾究竟是收钱办事,还是真如谷雨所言与朝中人有所勾结?

    谭随文如今在礼部供职,不大不小的官,平日为人也一向不露圭角,不至于得罪什么人引来杀身之祸,问题应当不是出在他身上。

    顾璟浔手上的红绳缠了一圈又一圈,忽然顿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

    谭随文的父亲谭正明,正是戍守郜州的大将军。

    当年郜州生乱,便是谭正明受诏平叛,亲手诛杀了卖国谋逆的谢宪将军,后来容长樽击败南襄,边境得以安宁,谭正明便代谢氏领兵戍守郜州,而谭随文,明面上是受皇恩身居京城,实则不过是用来牵制谭正明的质子。

    画舫宴针对谭随文的刺杀,倒像是冲着谭正明去的。

    可是为什么?

    顾璟浔想得头疼,闭着眼伸手按揉太阳穴,实在想不通,便干脆先将这些思绪抛到一边。

    不管怎么样,谭随文在京中,不能再有差池。

    顾璟浔朝姜姜摆摆手,要她近前附耳。

    她低声吩咐了几句,姜姜抱拳应是,脚下一旋,隐回暗处。

    外面姚嬷嬷打起珠帘,自她身后窜出一道亮蓝色的身影,那身影如脱兔一般,极迅速的上前,一下子扑到踏脚处。

    “殿下,您终于醒了!”

    蓝衣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生得唇红齿白,模样俊俏,他怀里抱着油纸包,里面装满了板栗,因着跑得太快,还洒了不少在地上。

    他方才窜得太快,以至于人到跟前顾璟浔才反应过来,吓了一跳的同时又好笑,“如醒,我是不是同你说过,平日里走路不可以上蹿下跳。”

    向如醒瘪嘴,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捧着油纸袋小声道:“我给殿下买了糖炒栗子,怕凉了不好吃,所以才跑那么快。”

    顾璟浔隐隐叹息,无奈道:“往后不要乱跑乱跳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