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隐于一处栏杆下,手心的玉球还在不停闪烁,已经被他攥出了热度。
他趁着一队守卫走远,轻巧越过长廊,立到一扇窗边,正准备撬开窗户,不过轻轻用力,窗扇便被推开了。
这扇窗离屋内的床榻最近,半开的角度刚好可以将拔步床一览无余。
屋内静悄悄的,唯有榻边燃了烛火,被纱罩笼盖,朦胧昏黄。罗帐后人影绰约不明,这会儿竟从里面发出声声低笑。
惊蛰看了一眼仍在发光的玉球,再往榻上的人影看了一眼,拧着眉头从窗户翻进去。
他几步走到床榻边,弯刀在手,刀鞘一下挑开淡红色的罗帐。
待看清榻上的人,眼底的躁郁之色顿时一滞,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卡住。
金线锁边的锦褥,少女趴伏于枕上,手中攥着系玉球的红线,偏头与他对视,小口微张,表情诧异。
她上身只穿了一件海棠色的兜衣,玉色无暇的纤瘦脊背袒露,脖间与腰间的细绳好像一挑就能断开。
惊蛰反应过来,倏地放下手中的刀,扭头便走。
帷幔垂落之前,一双玉臂伸出来,及其迅速地抱住了将要收回的乌黑刀鞘。
帐外的人收刀很急,顾璟浔被他的力道带动,差点从床榻上摔出来,她踉跄着站好,脸上的笑容立刻如夏花绚烂,弯眼看着蒙了半张脸的玄衣青年。
惊蛰哪里能料到她会这般,目露惊愕,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对上她灿烂的笑容,再而看见她几乎半。裸的身躯,忙又别开目光,手下用力,想要将刀从她手中拽回来。
顾璟浔见他一副拔腿要跑的架势,心中着急,将刀攥得更紧。
许是久久拔不回刀,青年稍急,忽然猛地使力。
顾璟浔敌不过他的力气,又不肯松手,这一下拉拽,她整个人失去重心,顺着力道,直接砸过去。
“咚”得一声,顾璟浔的头撞在青年胸膛上,痛的她情不自禁嘤。咛出声。
她身体本就不适,此刻撞了一下,更是晕晕乎乎稳不住身形,只得抱住惊蛰的腰,抬起头对上他低垂的视线。
“放手。”
昏黄灯烛下,青年眸色幽沉,如沼泽上黑气翻涌,要将她噬了一般。
顾璟浔当然不会傻乎乎认为蛰哥哥是对她动了什么情。欲,毕竟眼神仿佛要吞人的状态,还有一种叫杀意。
也不知是穿的太少还是怎的,顾璟浔脊背一凉,直接推了他一把,似受了奇耻大辱,嗔视道:“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她抱着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臂,眼泪朦朦,委屈得不行,“是你潜到我房中掀开了我的床幔看了我的身子,又不是我潜到你房中掀了你的看了你的,你作这般好似受惊受辱的样子给谁看?”
惊蛰:“……”
他要知道她穿成这样,断然不会进来。
许是她埋怨的过于|迅速,表情过于凄楚,惊蛰一时反应不过来,莫名有些惭愧,他别开目光,手中弯刀一横,挑起衣架上的一件外衫,目不斜视,精准地罩在顾璟浔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