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没说话,伸手拎起茶壶,在旁边的另一个杯中倒了些茶水,推给容越。
小公子立刻会意,端起来一口饮尽,“师父,咱们一茶抿恩仇。”
惊蛰端起自己的那一杯,缓缓饮起来。
一杯茶水见底,容越的笑愈来愈大,“师父,您有没有什么感觉?”
惊蛰不咸不淡地睨着他,两人对视,容越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栽到地上,嗷嗷惨叫起来。
惊蛰从石凳上起身,绕过他,出了凉亭。
傍晚时分,小公子脸色惨淡,哭天抢地地去寻了自家老爹,再次被驳回了换师父的请求。
经了这么一遭,容越竟真的消停了不少,主要是惊蛰不知怎得,一天比一天看着凶狠,吓得他都没胆子惹了。
三五日的时间,那皮薄脸嫩的小公子,晒黑了一圈,但却比往常看着精神许多,连身形都好像健壮了不少。
容越一边扎着马步,一边看向惊蛰冷白的面容,心里嘀咕,明明一样是晒太阳,这人怎么一点晒黑的迹象都没有。
也不知是他这些日子闯祸少了还是怎的,自家老爹对自己的态度,竟然肉眼可见的宽和许多,练功虽然痛苦,容越慢慢倒是觉得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一连四五日不曾出门,容越终于得了容长樽的首肯,许他休息一日,但若要出府,必须由惊蛰跟着。
容越也不敢反驳,得了自由的第一时间,他便领着小厮们出了侯府,直奔音华楼而去。
小公子从马车上跳下来,看见车辕旁一身侍卫服的惊蛰,终于找回了些公子哥架势。
他手中折扇刷得打开,朝惊蛰道:“在府中你是我师父,出了府,你是我的侍卫,明白吗?”
惊蛰冷冷淡淡点头,低垂着眼眸,整个人似笼了一层寒霜,叫人看一眼便觉得脊背发凉。
容越每天跟他呆在一块,都没整明白惊蛰是怎么回事,一天比一天冷默,一天比一天阴沉,有时他不经意看去一眼,都觉得莫名胆寒。
眼下青年又是一副木然的死人样,容越悄悄骂了一句“有病”,便大步走入音华楼中。
平日里热闹的戏楼,今日却一个人不见,容越刚走进大堂,便被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拦住了去路。
小公子看见对方,立刻露齿一笑,“宋老板,我来找纷纷,她在吗?”
那被唤宋老板的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讪笑道:“容公子,您还是改天再来吧,纷纷他今日被包了场,这会儿正在楼上伺候呢。”
容越一听,脸色一变,“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纷纷是爷的人吗!?”
那宋老板恨不能去捂上这位二世祖的嘴,容越往二楼望去,看见廊柱旁的两个侍卫,怒气当即冲上头。
他推开要拦他的宋老板,蹭蹭往楼上而去,一旁的小厮,自然也都跟着上去给自家公子壮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