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政坐到屏风前的圈椅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被顾璟浔数落过多次的纨绔子。
“你有何事?”
帝王的声音不怒自威,容越连忙收神,“陛下,方才这里,可有一个名唤荆祈的侍卫?”
怕顾政不知道荆祈的名讳,他又立即道:“就是背长公主殿下回来的那个。”
顾政挑了一下眉,“是有一个,他不是你平南侯府的侍卫吗?”
“那陛下,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发落他了?”小公子诚惶诚恐,话都说得结巴。
“你说呢?”顾政声线微凉。
容越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陛下,荆……荆祈他是……是长公主殿下的……师父,您要罚他杀他,能不能等殿下醒了再说?”
顾政瞧着他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忍不住想发笑,但他很快掩饰过去,脸上依旧一副肃重神情,“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容越愣了一下,摇摇头,眶中的泪就被他给摇散,看起来又呆又傻。
顾璟浔在平南侯府的侍卫陪同下受了伤,这事可做文章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顾政看着容越一脸希冀的他开恩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却并未开口说话。
“呦,还挺知道孝顺你师父啊。”
一道带着揶揄的声音响起,容越转过头,就见顾璟浔自屏风后绕出来,头上包着纱布,表情依如往常一样欠揍。
跟在他身后的青年,劲服裹身,眉目肃整,清寒似薄薄昆玉。
容越甚至没去在意顾璟浔欠了吧唧的语气,心下终于一松,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毕竟当今的天子还在场,容越也不敢像平常一样与顾璟浔呛声,便走到惊蛰跟前,小声道:“师父,我……我有东西要给你,咱们回去吧。”
惊蛰还未表态,顾璟浔便搂着他的腰对容越横眉,“我受伤了,他得留下照顾我,你自己回去吧。”
容越瞪着她,咬牙恨恨,“他是我师父,是我平南侯府的侍卫,你怎么……怎么这么不讲理!?”
话音落,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容越僵了一下,立刻回头惶恐地低下头。
他碰上顾璟浔就一腔的火气,这会儿忍不住发作,都忘了皇帝还坐后面没有走。
但容越又觉得自己是占理的,索性又熟练地往地上一跪,“陛下,草民想带自己的侍卫回去,请陛下恩准。”
顾政一时没有发话,似笑非笑地瞅了顾璟浔一眼,倒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顾璟浔便朝那小公子道:“你想要侍卫是吧,这有何难。”
“姜姜。”她朝暗处唤了一声,立刻就有一个玄衣少女现身,朝着顾璟浔与顾政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