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年,此刻走到了博古架旁,从上面抽出了一卷画轴,将顾璟浔面前的那一幅也一并拿走了。
姑娘正念着“花梢缺处,画楼人立”,忽然被抢了画,下意识抬起头来,“你干嘛?”
惊蛰手里拿着两幅画卷,“这两幅画丢了吧。”
顾璟浔立刻下了榻,伸手去抢,“这幅是我送给你的,另一幅是你买给我的,为什么要丢?”
她没能抢到手中,被惊蛰躲了过去,青年退开一步,脸色不大自然,声音都小了不少,“我也可以给你画。”
顾璟浔愣住,眼珠一转,突然就咂摸出来蛰哥哥的意思了。
这画还是惊蛰第一次被她强拉着逛街,她在那年轻书生的摊子上买的。
顾璟浔乐不可支,笑容灿烂,也不抢画了,上去便抱住他的胳膊,“行行行!只要你给我再画两幅,别说扔了它,烧了它都行。”
她边说着,边在惊蛰脸上啵了一口,“好哥哥,不吃醋了,嗯?”
惊蛰又因她带着钩子般的声调酥了半边身子,脸上表情却未曾变化,手搂到她腰上,拥着她走到书案前。
他摊开一张未曾用过的画纸,执起狼毫,沾了墨,直接落笔。
顾璟浔立在一旁研墨,目光却盯着他的笔锋。
她本来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算蛰哥哥随便画个大王八,她也要夸成神龟,可是看清他握笔的姿势,作画的力度和从容自若的神态,顾璟浔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蛰哥哥。
等一幅画落成,顾璟浔眼睛都瞪圆了。
那画卷上虽不过寥寥数笔,却笔酣墨饱,淡逸中带着几分锋锐,颇有几分大家的风骨。
顾璟浔看看画又看看惊蛰,一脸清奇。
她怎么不知道蛰哥哥还是个隐藏的画作高手?
待墨迹干涸,顾璟浔又看向那右上角的题词。
——仲春料峭,百虫始鸣。
底下画得是水岸边被苇草掩映的青石,草叶青石间有昆虫探出。
顾璟浔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
词句指的是惊蛰时分,水边玉石,不就是说她吗?
顾璟浔勘破画意,心里顿时美的冒泡,嘿嘿笑着拱进惊蛰怀里,“蛰哥哥,我该怎么奖励你才好呢?”
惊蛰低眸,呼吸因着她乱动的身体变得紊乱。
顾璟浔适时退开一步,拽着他的腰封走到拔步床前,蹬掉鞋子上了床榻,解开衣带,拔下发间玉钗,挑起已经露出来的兜衣的系绳,眉眼含情地支着头侧卧,“还有一幅画,你画成小像,就画我现在这样,我奖励你贴身收着。”
惊蛰瞳孔轻震,面上波澜未动,呼吸却已经停住了。
他猛地伸手将罗帐扯下。
整个拔步床被遮掩住,惊蛰拿过顾璟浔手中的玉钗丢到一旁,三下五除二把她发间硌人的头饰全去掉,而后欺身过去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