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卫元茂见他陷入沉思,便上前询问,可需自己送他回去。
谭随文温温一笑,摇了摇头,想到卫元茂如今的状况,他道:“卫公子往后有什么需要,尽可来府中寻我,谭某定当尽心竭力。”
他们这些公子哥,都知道谭随文是个君子人物,说出的话一诺千金,卫元茂想想如今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推脱,拱手道:“如此便多谢谭公子了。”
两人一道出门,谭随文还礼,语气半分打趣半分自嘲:“该是我谢你,若不是你将我带到家中,天寒地冻,我指不定要睡在街上多久。”
言罢,两人便都笑开,仿佛这些日子各自积压的愁苦,都一扫而空。
……
诏狱之中,天子驾临,斥退了一干闲杂人等,亲自审了平南侯容长樽半个时辰。
天子离开不久后,牢中吏官便将惊蛰等人带出来刑讯。
除了刚刚被抓来的那日,这还是几人第一次被带出来审问。
惊蛰和霍时药并排,被狱卒推搡着进了一间无窗的屋子。
这里四面点着篝火,熏得墙壁黢黑一片,架上摆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刑具。
若是平常人,见了这幅场面,早就要吓软了双腿,只不过惊蛰等人皆出身渠门,那里的刑房,可比这儿可怖得多。
狱卒将几人绑好,领头的吏官便拿起一个带着倒刺匕首样式的东西,直奔惊蛰。
他问也不问便要动手,身后的狱卒一把拦住他,“大人,这个不能动。”
那吏官用手肘将人撞到一旁,“不就是个犯人吗,如何不能动?”
狱卒捂着被撞疼的胳膊,叫苦道:“大人,您刚来不知道,这人是平洲长公主的面|首,长公主殿下喜欢他喜欢得紧,您伤了他,到时候长公主迁怒您可怎么好?”
吏官面露鄙夷之色,“他要是能耐,怎么会被当着长公主的面儿抓到这大牢中,他犯得可是十恶不赦的勾当,长公主难道还要包庇这种人不成?”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刑具抵到惊蛰的脸侧。
狱卒吓得脸色煞白,忙又上去阻拦,“大人,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那吏官半点不想听身旁的人劝阻,手下用力一划。
惊蛰及时偏头,到底还是被划出了一道痕迹,侧脸上血珠殷出,滑落下颌。
霍时药惊呼一声,引得吏官侧目,但却没有向他这边来,而是将那刑具抵到了惊蛰的眼角。
刑房的门哐得被撞开,接着便有黑影旋身而入,直将那吏官踢得撞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