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停下了脚步:“施主为何如此说?”
女子摸摸自己的心口,她的眼神颤动起来,她抚摸着怀中长剑身上的蝉形,不知不觉间,她的胸中像是涌出了太多的、她无法承受的情绪,她语音破碎道:“我的心在告诉我,这柄剑对我很重要……它从前是归属于谁的?那个人是谁?我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我……”
她蹲下了身来,用不住颤抖的身体抱紧了它,她蜷缩着,再抬起头来时已是泪眼婆娑。
和尚知道那个人还是没有做绝,这柄剑与他从前的身份相连,未尝不是给这女子的一道保护,他应该是没有隐瞒自身的意思,但可惜……
女子终于哽咽道:“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他了?”
和尚闭目不答。女子的眼眸茫然,内心空空荡荡的,她是如此的悲痛,可竭尽一切,她却始终不能忆起,自己到底是失去了什么……
…………
在正式成皇以后,陆千秋开始腾出手来收拾朝堂。太平公主的事没人敢于置喙,她的罪名无法洗脱,但判决之后不见尸骨,这种奇怪的事也没人敢来问新皇。自古上位之事就蕴藏了太多的凶险,君不见,在女帝后期堪堪补齐的早朝大殿,经此一事,又空出来了许多的位置。
那些在动乱中立下大功的人开始分得职位,郭子仪入了军部,张九龄得中书令职,姚崇的性命虽然保了下来,但他失掉的寿数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回来,他的精力不如以往,还落下了时时咳嗽的病症,不得不向陆千秋推举宋璟与张说二人接替他的职务。
这二人一者是他的友人,一者却是他的敌人,陆千秋浏览了一阵二人的资历,考教了一番后,俱都提拔了上来。
女帝后期的政务疲软,积累了下来大量的事务留待批复。陆千秋之前未能插手,等到这些成了他的责任后,他就开始一件又一件地阅览。上阳宫中的灯火接连亮了三日三夜,到了最后,连点灯的高力士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最后一卷的批文才彻底落下。
五年的累积全数解决。新帝施下的政令让一整个的朝堂都震动起来,他们不得不全部开始行动,辉煌的宫殿中人流来往,散发出一种革新的活力,奔马带着新的旨意朝着四面八方而去,一位又一位的官员,在那道明黄的布卷下叩首,接过后仔细阅读文字。
减赋税、轻徭役,只是最基本的命令,重要的是那些搁浅下来的沉疴痼疾。女帝后期的疯狂给天下带去了巨大的压力,她在战事上的疲软,也令边关问题重重。这许许多多的事情陆千秋预备分成三层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