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
定睛一瞧,却见老太太竟是已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晕死了过去。
丫头们手忙脚乱的又是搀扶又是掐人中又喊太医的,一时间整个乱成了一团。
等太医来给扎了两针之后贾母才幽幽转醒,醒来之后便是止不住的老泪纵横,嘴里连连呼唤着“敏儿”,任凭谁劝都无用,只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她这辈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远嫁常年不得见上一面已是莫大的心酸遗憾,却谁想有朝一日竟还会天降噩耗,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老天爷啊!你这是生生剜了我的心去啊!”贾母哭嚎着狠狠捶着自己的胸口,真真是肝肠寸断锥心刺骨,“我的敏儿……你怎么就这样狠心啊!白发老母尚在人世,你怎能先一步离去?你这是大不孝啊!你这个狠心的不孝女,你叫我这个老婆子如何能够受得住啊!”
“老太太……”
一众丫头婆子子孙媳妇们眼看着这情形无不泪流满面倍感心酸,老年丧女,实乃人生一大悲事。
正当众人犹豫着该如何劝解之时,却见老太太又一口气没能缓得上来,再次晕死了过去,好在太医不放心还未急着离开,眼下倒果真是派上用场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折腾,不如就叫她老人家先好好睡一觉缓缓罢?”
贾政闻言忙抹了把泪珠说道:“合该如此,烦请太医快快开药罢。”
这一副汤药下去,贾母一觉就睡到了次日下午。
一直守在旁边的鸳鸯见她睁眼便赶忙倒了杯茶过去,“老太太昏睡了许久,快先润润喉罢,厨房里一直温着粥呢,奴婢这就叫人去取来。”
贾母无力的摆摆手,道:“我隐约看见那小子好似还带了封信来?”
鸳鸯放下茶杯就取了信来。
信是林诗语写的,大概就是报个丧,又解释说父亲万分悲痛之下已然病倒,故而才不能亲自执笔写信给老太太请罪,望老太太恕罪云云。
看着看着,贾母又情不自禁落下泪来,“敏儿的三个骨肉,最大的也才十三岁,最小的不过七岁罢了……她纵是不念着我这个讨人嫌的老母,却怎么就能舍得下孩子们呢?孩子们小小年纪的就没了亲娘,多可怜呢?只想想就叫人心里揪得慌,她倒好,竟是说走就走……再没见过这样狠心的丫头了。”
嘴里如此怨怪着,可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的往下落,眼看着又要痛哭不止的架势。
鸳鸯见状就有些急了,忙劝道:“老太太也说没娘的孩子可怜,既是如此就更应该仔细保养身子才是,您老人家长命百岁的活着,才能代替姑奶奶好好看顾那三个孩子啊,姑奶奶在天有灵知晓了也能安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