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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到此处,他便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可奈何那是皇家,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其实你母亲去年就曾与为父商议,想要带着你们一同去京城住……宫里放出来的那些经年的老嬷嬷个个都是一身的本事,知晓的东西也多,若能请得一个来教教你,等将来你进了宫去想必也能够多些底气应付那些陌生的人和事……只京城里头遍地的豪门勋贵,一个两个都眼巴巴盯着呢,但凡有那出宫荣养的老嬷嬷那都是挣着抢着去讨的,咱们家却远在扬州,哪里又能轮得上呢,故而你母亲思来想去才有这么一个念头。”

    “只谁知她还未曾来得及为你多打算一二就一病不起了……”是以这事儿也就暂且搁置了下来,这一耽误,便又已经过去了一年的光景,眼看着长女年岁渐长,他这心里也着实焦虑得很,今儿听得贾琏那一说,才陡然想起来京城里的岳母倒能帮得上忙。

    “凭着为父的这一张老脸,为你请个嬷嬷倒并非不能,只你毕竟是个小姑娘家家,总不好叫你独自去京城生活,若有你外祖母看顾着,为父也能安心些……况且,你外祖母活到这一把岁数的人了,一辈子都在权贵圈子里头周旋,无论是阅历还是见识都远超常人,但凡能够指点你们姐妹一些经验也足以叫你们受益良多了。”

    林诗语沉默了,她从不知晓父母竟早已为她翻来覆去盘算了这么多东西,只恨不能将所有能够找到的盔甲都通通穿戴在她身上似的,生怕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看着父亲那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林诗语不觉微微红了眼眶,“父亲的良苦用心女儿知晓,一切都凭父亲安排。”

    林黛玉就抿抿唇,挽着自家姐姐的手臂说道:“罢了罢了,去就去罢,无论如何好歹咱们姐妹两个还能做个伴,总好过独自一人寄人篱下。”

    一旁的林瑾煜皱巴着小脸儿,倒也不曾过多挣扎纠结,挺起了小胸膛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去!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人欺负姐姐们可如何是好?虽说我年纪小,可好歹是男孩子家,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总比姐姐们要方便许多,真要是哪个敢欺负上门来,我便是叫奴才拿大嘴巴子抽上去也不怕人说什么闲话,姐姐们就只管躲在我的身后就是。”

    林诗语的心愈发软成了一汪水,伸手掐了把他的小脸儿,说道:“瑾儿的好意姐姐心领了,不过你就不必去了,古有云‘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便是随着去了,平日里也总不能往人家内院里头跑,姐弟三个压根儿难得说说话,何苦来哉?况且你这会儿正是该好好用心读书的时候,外祖母家的男丁那是一个赛一个不爱读书,比你长几岁的那个宝玉至今都还整日与姐姐妹妹玩闹着呢,你这一去岂不是荒废了?”

    她和妹妹是姑娘家,平日里与男子鲜少接触,唯独一个例外贾宝玉……尽量避一避也并非不能,但弟弟这样一个男孩子就不行了,指定是与男丁打交道的多。

    这样年纪小的孩子正是最容易被环境和身边人影响的时候,那贾家的男子都是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吗?不爱读书那都还算是轻的,十个里头有九个是那酒色之徒,她又哪里敢叫弟弟过去,万一弟弟也有样学样,她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林瑾煜也就苦了脸,直白的写满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