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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细想想罢,若是愿意我回头就透了消息出去,若不是不愿意出去,等过些日子我就为你摆个酒席,好歹叫你有个正经身份,也省得再如此不清不楚的混着。”

    “我不出去。”平儿想也没想就回道:“奶奶自个儿也说了,他那样的混账东西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动枪的,我如何能放心离了奶奶去?我知晓奶奶舍不得他,我也不劝奶奶什么,只是好歹叫我留下,咱们两个守在一处日子总还能过得下去,否则我就是出去了也必定是过得不安生的。摆酒倒也不必,我的正经身份就是奶奶的丫头,伺候他也不过是奶奶叫我伺候,与他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也就不是他的什么人。”

    一直也憋着不曾哭的王熙凤这会儿是当真再也忍不住了,泪珠儿顺着脸颊滚滚落下,而她这一哭,旁边的平儿也就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主仆两个手握着手恨不得抱头狠狠痛哭一场。

    林诗语抬头就隐约看见窗户边上有个人影站着,看那脑袋瓜子就知道是个男人,除了贾琏大抵也没旁人了,也不知这混账玩意儿听见妻妾的这番对话心里是何感受,应当多少也会有些难受的吧?一个男人,叫同床共枕的女人如此失望透顶,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巨大的失败。

    看着那影子伸手仿佛抹了把脸,也不知是在擦眼泪还是干什么,林诗语就冷笑起来,该你的!

    也不曾压低了声音,就故意说道:“你们两个也不必如此绝望,依我看他就是欠调教,只要方法得当,再是混账的人应当也是能掰一掰的……先前在扬州时压着他叫家里的荀先生教了一段时日,我看着他那会儿倒是挺老实,指不定荀先生就是他的克星呢?”

    “待过些日子荀先生进京了就叫他上我家去,好歹叫荀先生试一试,倘若他当真是死性不改,到时候你们也就可以彻底死心放弃他了,再不必挣扎纠结舍不舍的,只管守着巧姐儿过日子就是,总归金银财物也不必指着他,没了他日子照样能够过得潇洒快活,至于他……就由着他去罢,他爱怎么浪怎么浪,哪天喝酒喝垮了身子又或是偷人家媳妇踢到个铁板叫人打死了那也都是他活该。”

    王熙凤看见了她一直给自己使眼神儿,顿时也就明白了,当即冷笑道:“也罢,方才他还跪在我面前口口声声知道错了再不敢了,看在巧姐儿的份儿上我也总不能一棍子将他打死了,不过若是再有下一回……也不必等什么了,他若真叫人打死了倒也好,怕就怕他将自个儿折腾得半死不活,到时候还得叫我和平儿照顾他,做梦呢!”

    “倒不如我直接一封和离书出府去,凭着我王熙凤的家世样貌,我还不信自个儿找不着一个靠谱的男人过日子了!到时候平儿也与我一道儿,咱们主仆两个互相守着到哪儿日子过不下去?何苦再他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平儿也是个机灵的,当即也连声附和,“奶奶说得对,奶奶神妃仙子般的一个人,但凡说一声想择婿,那王家的门槛儿都得被人踏烂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就且瞧着罢了,实在不行就由他自生自灭去,咱们另寻良人就是,这世上两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

    自个儿还好好活着呢,妻妾就想着一脚蹬了他另寻下家了,这叫什么事儿?

    虽然看不见贾琏的表情,但林诗语觉得,但凡是个男人这会儿怕是都要气得眼冒金星头冒绿光了,若是这样大的刺激还不能叫他老实些好好接受改造,那这个人也真就可以彻底放弃了,烂透到根子里就由他去腐烂发霉罢。

    三人无声相视一笑,接下来就岔过这个话题随意聊起了家常,没一会儿功夫,外头的贾琏也就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