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归禁足,该赏的还是按例赏下去罢。”林诗语丝毫不为所动,想了想又问了一嘴,“昨儿夜里来报的人是谁?”
“是宣嫔跟前的宫女。”余嬷嬷冷笑道:“万庶妃估摸着这会儿也是有苦说不出呢,想哭都不知道该上哪儿哭才好了,摊上这样一个主位娘娘也真是怪倒霉的。”
能钻营到乾清宫伺候又成功爬上龙床的女人,如何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便是再怎么野心勃勃好歹也该知道这后宫里头哪个能招惹哪个不能招惹吧?不过是一个宫女出身的小小庶妃,还真敢蹦跶到皇贵妃的面前来找不痛快?疯了还是傻了?怎么想都不可能,十有八九是被人给坑了。
“那宣嫔估计是想试试能不能将皇上拉去咸福宫,若不成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损伤,还能叫娘娘心里头不痛快,若成了……万庶妃有喜又不能伺候皇上,到时候可不就该拽她自个儿屋里去了?好歹也是个嫔位娘娘,这手段可真是叫人看不上眼。”
原来如此,就说这万琉哈氏怎么能这样蠢呢。
林诗语恍然,嗤笑一声,道:“皇上不喜欢蒙古女人,这几年里见她被翻过几回牌子?眼看着这宫里头孩子一个接一个蹦出来,难免会急了,可她也不想想,皇上怎么还能允许一个蒙古女人诞下子嗣呢?”
“她若安分些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清静日子,就是看在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的份儿上这日子总也不会叫她过不下去,安安心心享受锦衣玉食不好吗?偏看不清现实非要折腾,等折腾得烦了又能讨着什么好?”
康熙可真不是那心慈手软之人,底线在哪儿清楚明了,一旦越过且看他如何翻脸不认人。
能够入宫做嫔妃,凭的是她博尔济吉特这个姓氏,可遭遇冷待生不出子嗣却也是因为她这个姓氏,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可不正是这个理儿……娘娘今儿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今儿也不必见什么人,颜色就素淡些罢,头上也不必那么多钗环了,怪压人的。”摸了摸自个儿绸缎般顺滑有光泽的秀发,林诗语又补了一句,“发髻也别梳得那么紧了,按着昨儿那种梳法本宫真担心哪天就该秃头了。”
余嬷嬷拿了件杏粉色的袄子给她套上,嘴上笑道:“娘娘还年轻呢,脱发怎么着也轮不着您啊,等过个三四十年娘娘再开始操心这个问题罢。”
“那还不定剩下几根了呢。”林诗语咕哝了一句,又说道:“那宣嫔的性子实在是有些莽撞跳脱,万庶妃如今有了身孕到底也该谨慎些……罢了,待她解禁后就迁至永和宫住着去罢,如今那里也没有主位娘娘压着,好歹松快些。”
“是,奴婢记下了,晚点就叫人开始着手收拾永和宫,待一个月后刚好能搬进去住。”
穿完最后一件袄子,林诗语这才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挽发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