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自然是没有拒绝,不说皇商的这份差事,仅就从她自身这几年的经历来说,她都是万分赞同这件事的,甚至隐隐感觉到一股血脉偾张的激动战栗。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更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道对于女子的残酷,任凭你有满腹才学,任凭你天大的本事心计,只要你是个女儿身旁人就会看不起你,甚至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屑赏下,当场甩脸掉头走人都是轻的,更有甚者当面讥讽唾骂乃至言语轻浮动手动脚都绝非什么稀罕事。
起初那两年的经历至今回想起来都如鲠在喉,明明她的能力并不比那些男人差,从这几年的发展就足以看出来了,可饶是如此仍然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就连那些个脑满肠肥吃着老本儿混日子的废物都能高高在上鄙夷她,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女子。
世道艰难,女子更为不易,而同样身为女子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当即薛宝钗就表示道:“不仅仅是日后的胭脂水粉作坊,薛家的其他产业我也会慢慢变动变动,还有跟薛家交好的一些商户……其实有我这份差事摆在眼前就已经省事多了,商人逐利乃天性,看见有利可图自个儿就会扑上来了,届时只需若有似无地传一些小道消息,自然知晓劲儿该往何处使了。”
林诗语点点头,笑道:“我久居深宫对外头是两眼一抹黑,这件事还是得劳你多费些心思了。”
“娘娘这话可就见外了,皇商一事又叫我该如何才能答谢呢?”
姐妹二人客套两句便罢了,又接着就此事详细商议了许久,直到临近午膳时分方才停下,有心想要留个饭罢,薛宝钗倒仿佛是干劲儿十足已然急不可耐的架势,忙不迭就出宫家去了。
无法,林诗语也只得随她去了,等着坐在饭桌旁才陡然发觉仿佛少了点什么,“小四呢?仿佛这一上午都未曾见着?如今腿脚利索了可就愈发不着家了,没良心的小东西。”
这话余嬷嬷可就要为自家小阿哥叫屈了,嗔怪道:“娘娘忘记了?早上是您亲口将四阿哥撵出门的啊。”
“呃……”林诗语尴尬了,讪笑两声嘀咕道:“这不是忙忘记了吗?打发人去找找看这是上哪儿了,小馋猫竟然还能落下一顿饭这倒是稀奇。”
才说呢,就看见胤小四那圆咕隆咚的身影出现了,一张奶乎乎的小脸儿黑漆漆的,隔着老远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子蹭蹭的怒气。
“小四?你这身上怎么湿了?”好巧不巧湿哒哒的位子还在某个敏感之处,林诗语看着他的眼神就变得微妙起来,“你这是尿裤子了?”
“我才没有!是胤禩尿的!”胤小四顿时气得跳脚,指着自己身后的小奶团子怒道:“他睡觉非要挂在我身上,挂着也就罢了,谁知道他还尿了我一身,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