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又一次吸引了大半个京城的注意力,这时大伙儿才猛然察觉,不知何时起薛家其他的产业中也出现了不少女人的面孔。
这下子那些个酸秀才可就更跳脚跳得厉害了,在作坊里头做工还不算,还要在铺子里抛头露面迎来送往?简直就是有伤风化!
于是乎,一波更加凶猛的抨击顷刻间迎面而来,然而无论他们怎么骂,无论旁人如何指指点点,薛宝钗仍是不为所动,每日里进进出出忙得很,连个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给这些闲得发慌的酸秀才。
如此这般奇怪的举止和坚定的态度不免就引起了一些疑虑,有些聪明人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一点什么了,平日里生意往来的一些人就开始明里暗里旁敲侧击了。
薛宝钗就等着他们上钩儿呢,自然也不会有所隐瞒,该说的都交代完之后她也就不再管这些人了,丝毫不担心他们不识趣,逐利是商人的天性本能,谁不眼馋皇商这个名头?既然皇贵妃能够做主给薛家这份差事,怎么就给不起第二个第三个了?
往常想钻营最多也只能钻营到那些内务府包衣世家门上去,而今有一个大好机会能够直接讨得皇贵妃娘娘的欢心,谁不动心?至于说费劲到头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笑话,往常每年扔给包衣世家的金银还少了吗?有哪个听着个响儿的?可还不是照样铆足了劲儿钻营?商人都不缺这份赌徒心态。
很快,京城内突然就出现了很多家铺子作坊也开始招女工,一时引得各色疑虑非议不断,也不知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酸秀才,竟是一纸书信直接告到了左都御史陈廷敬的面前。
这日早朝之上,陈廷敬就一个箭步跨了出来。
“皇上,臣有本启奏……”
身为左都御史,他自然不会听风就是雨,得了信儿头一件事便亲自派人仔细再三打听了一番,确确实实掌握了全部状况之后他才能在皇上面前掷地有声。
有条有理口齿清晰,很快就将事情给明明白白地叙述了出来,末了说道:“皇贵妃娘娘本意为何臣不得而知,但此番举止实在有违古训有违礼教,如今京城内已然波澜四起,若不及时约束制止只怕还会有更多女子步入歧途,皇上务必慎重啊!”
紧随其之后,又有几名御史也站了出来,不过有些人就不像他这般言语还算温和了,那唾沫星子横飞的模样,一看就知这是个激进分子。
索额图状似无意地瞟了眼林如海,见他脸色凝重,顿时就翘起了嘴角,有意无意地朝一些人使了使眼色。
接着高士奇就站了出来,说道:“女子理应在家中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在外抛头露面实在有伤风化,皇贵妃娘娘位同副后,非但不以身作则为天下女子做好表率,反倒无视礼教极力引导着天下女子不安于室究竟是何居心?皇上恕罪,臣以为如此离经叛道之人实在不配为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