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大片焦黑,几个人影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稍微靠近些就能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仿佛是衣裳头发这些东西烧焦混杂而成的味道,隐隐约约仿佛还掺杂着丝丝肉味儿?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被烧焦了一块肉不成?
“怎么仿佛还有股骚臭味儿?”一名侍卫咕哝了一句。
旁边人就附和道:“的确是有,许是哪个被吓疯了吧。”
等着侍卫们小心翼翼清点过一遍才知道,被雷劈着的只有索额图、李光地、明珠等几个人罢了,其他倒着的其实都是被吓晕的。
“可有生命危险?”
“并不伤及性命,只是多多少少都伤了些皮肉,怕是要刮去才行。”
刮肉剔骨不成?
嘶——
康熙也不禁嘬了嘬后牙槽,摆摆手就叫各自送回家去了,转身踏进乾清宫的瞬间冷不丁就意识到了什么……这几个被劈着的不都是方才拼命叫嚣着要求废掉皇贵妃的?
“啧,你可真真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林诗语微微抿了抿唇,不曾多说什么,紧随着他身后进了乾清宫。
虽说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节奏送走了那群大臣,但该说的还是得跟康熙好好说说才是,不能叫这人心里生疑。
“皇上……”
“行了坐下说话罢。”康熙灌了口茶压压惊,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多了,“你不必担心,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几年来朕自问还是能够看得清的,那些个大臣各有各的心思,张口就来也都不稀奇了,只恨帽子扣得不够高呢。”
“不过你既然饱读诗书也理应知晓那些文人对这件事的看法,理应算到了会有今日这一遭,又为何要如此呢?宁可顶着被那些文人口诛笔伐的风险也要如此做,究竟是为何?”
林诗语就长叹一声,有些闷闷地说道:“臣妾只是怜惜那些女子罢了,《诗经》中有这样一句臣妾记忆犹新——‘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以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由此也足以见得自古以来男孩女孩的天壤之别。”
“若仅仅只是区别对待也就罢了,问题在于出于这样的思想,很多穷苦百姓家生下女儿之后就会选择遗弃山上扔进水里,运气好或许能勉强捡回一条小命,十之八九却只有死路一条,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被淹死了,更有甚者会亲手将女婴掐死溺死摔死……何其残忍?”
“臣妾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改变世人的思想,只是想着,或许多一点收入家中不那么贫苦就不会如此狠心了吧?或许女子也能够赚得些许钱财,为家中破烂的屋顶添个砖加片瓦,为家中清苦的饭桌上添二两肉一碗米……而不再只是所谓的赔钱货,那是否会愿意留下女婴?哪怕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