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着自己的梳妆台,却是越扒拉越心烦。
这些年的份例是一点儿不曾少过,可却也仅限于此了,仅仅只是规规矩矩按着份例发下来的东西罢了,跟其他嫔位娘娘也都是一样的,挑不出毛病却也绝对出不了彩,甚至就连卫贵人的几样首饰都还比她的贵重,那都是皇上特意赏赐的好物。
受不受皇上的重视,得宠与否,差距就是这么大。
就跟打翻了陈年老醋坛子似的,心里头那个酸溜溜儿就甭提了。
“就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本宫如何能够压得过那个贱人?”
一个妃一个嫔,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压得过人家去啊,那不是明摆着找事儿吗?
翠玉不禁暗暗白了一眼。
“娘娘,大阿哥来了。”
门外话音还未落地呢,紧闭的大门就“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惠嫔吓了一跳,正欲张嘴训斥,去不防被他那阴沉的脸色给吓着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谁给你气受了?难道是你皇阿玛又训斥你了?”
“皇阿玛这几日连儿臣的脸都不想看见,上哪儿训斥我去?”胤禔指了指自己额头上贴着的纱布,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想哭,表情十分怪异地看着她,“额娘可曾看见了?您心疼吗?”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亲生的我怎能不心疼?”惠嫔皱着眉,压下心底的不安唠唠叨叨,“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你皇阿玛也真是能狠得下心,若是换作太子,怕是跪都舍不得叫人跪一下呢,还能叫这样磕破了脑袋?”
“这心可都偏得没边儿了,就只有太子是亲儿子不成?保清别难过,你皇阿玛不心疼额娘心疼……”
直到这时还不忘挑拨离间。
胤禔不禁冷笑道:“心疼?心疼儿子您这样拿儿子当枪使?”看着她愕然的双眼,笑容也变得愈发充满讽刺,“额娘真当儿子傻吗?纵然当时关心则乱一时没能反应得过来,事到如今又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额娘,拿旁人都当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到无可救药。”
惠嫔的脸色难看极了,又羞又恼之下张口就哭道:“你怨我拿你当枪使?我这样做为的究竟是谁?还不是为了你吗!若非你被人糊弄得一根筋不肯听话,我又何至于瞒着你偷偷干?我费劲装神弄鬼折腾自个儿这一遭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能这样埋怨我?”
又是几乎相同的说辞。
为了他,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是他明明早就直白了当地跟她说过自己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