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要紧关头,屋里二人不约而同屏息,孙大义甚至操起朴刀,气氛有一瞬间的凝重。
倏地,就听底下一人中气十足地大喝:“楼上什么人?”
江月颦眉,刚才自己非常小心,这些人根本没看见他,难道真的是店家……
正胡乱猜测之际,紧接着又有什么东西砰砰砸在二楼走廊里。老旧的木板随之震了三震。透过门缝往外瞧,江月不由咋舌。只见两三条木凳横在外头,而二楼栏杆直接被撞毁好几根!
“滚出来——”还是那中气十足之人,“迟了要你娘的狗命!”
恁的凶煞!
这时候单凭他二人之力,根本打不赢底下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江月附在孙大义耳边道出之前的主意。孙大义点头。他依计行事,江月也将袖箭藏好,正要推门而出——
只听隔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月惊呆了:“隔壁那位来凑什么热闹?跟他说了别出来,怎么被人随随便便一威吓就跑出来?这不是要坏事吗?”
他叹了一声,连忙推门而出。
只见那位年轻公子已换下青布长衫,如今身上穿的,是件干净锦袍。衣襟、袖口和衣摆处用金线绣着精美纹样,腰间束着花样繁复的丝绦,悬下一枚玉佩。玉佩色泽通透温润,江月这种不识货的一看也知道不便宜!
“就这么丁点功夫,居然还换身行头……你就是再财大气粗,出门藏富,不懂么?现在这样,不是逼着他们打劫你吗?这人真是……”江月扶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借着扫开凳子的动静,他轻咳几声,疯狂给那位打眼色。熟料那人看也不看他,只径自走到栏边。江月气急,现在已经焦头烂额,居然还得分心照顾这位,真是要命!
这边厢江月还没愤慨完,那位的年轻公子冷眼觑着底下众人,漠然道:“你们先前不是已经看到我了,怎么还问?”这话明面上指刚才这四位进门时他就在走廊上,他们应该看到。言外之意嘛,自然是你们眼睛怎么长的?
话里话外颇为挑衅与不屑。
江月吓出一身汗。
这人到底有没有在外行走的经验?怎么能硬碰硬呢?就他那瘦削的身板,也扛不住两个人捏啊!
见底下的人果然被挑衅起来,呼呼喝喝的,江月连忙上前拽住那人的胳膊。
那人微微一怔,转眼望向身侧的江月,面上颇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他也不说话,只蹙眉挣了挣,试图抽出胳膊。
江月瞪了他一眼,转头笑嘻嘻地冲底下诸人道:“各位好汉,我家哥哥脾气差了些,还请多多包涵。今儿我们做东,请诸位好汉喝酒,当陪不是!”说着,他特意朝老板娘笑了笑。——江月虽笑,可老板娘却品出一丝阴仄仄的味道,她非常识时务地打算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