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江月立刻反驳,她将自己浑身上下打量个来回,摊手笑道,“大人,卑职身上实在是……怕熏着您!”
这味确实够难闻的!彦璋挥了挥手,打发道:“洗干净了再过来!”
江月不动,她有些为难道:“大人,卑职天性羞赧,实在不喜在众人面前……”
此等胡言乱语!彦璋蹙眉,抬眼扫过去,冷冷道:“你以为衙门什么地方?你就是在本官面前脱干净了,本官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话多的时候,就是尖酸刻薄!
江月下意识想要反驳,可还没说话,耳根子就红了。这红晕又慢慢爬上脸颊,她支支吾吾道:“大人,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真的就是……”
彦璋目光落在那可疑的红晕上面,再见江月缩手缩脚的,他不耐烦地摆手:“速去速回,今夜还有案子要查!”
江月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出去。
彦璋立在窗口,看着这人冒冒失失的背影,嫌弃地皱了皱眉。正欲关窗,他想了想,又止住动作,还是开着吧,不然自己会被熏死……
江月一路小跑回去,经过宋家药铺时,跑得尤其快,熟料还是被眼尖的宋书给喊住。她怔了怔,又笑嘻嘻回身,道:“有事?”她也不动,只是立在外头,定定望着那人。
宋书奇道:“外面冷,进来坐会儿!”
江月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搓了搓手,道:“不了,我刚抬过尸,身上味道重。”
宋书“哦”了一声,转头将食盒拎出来,走到江月身边,他突然道了句“是挺重的”,江月尴尬一笑,接过盒子往回走。
家里,陈氏和云娘在堂屋吃饭,江月招呼了声就去灶间烧水。忽然,外头传来敲门声。她添了把柴,跑去开门。
门缓缓开了——
天色很黑,男人单薄的身形一点点露出,江月心念微动,不禁喃喃问道:“你怎么又来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很轻很轻,难得有一份女人的柔意在里头。
摇了摇手里的东西,宋书道:“我随便抓了些药沫子,你待会洗的时候放澡盆里……”
江月这才反应过来,她退后一步,客气道:“谢谢你啊,宋大哥,又把你给熏到了。”
宋书亦笑,将东西递给江月,他一双眼悄悄往院子里瞄了瞄。
江月侧身让他:“快,进来说话。”
宋书尴尬地摆手,吞吞吐吐道:“铺子里还有事,我先走了,问陈大娘和……云娘安好。”
江月怔怔立在门口,直到那人身影彻底不见了,才转过身来。走到灶间一看,云娘已经在里面替自己烧火。灶膛的火映在妹妹脸上,衬得那张脸红彤彤的,格外好看。
江月看在眼里,抿唇浅笑——自己好生糊涂,想那些不知所谓的做什么?